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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飞机，出了海关算是看见了朝鲜首都平壤。知道的是到了平壤，不知道的以为到了灵堂。大街主色调三种，白、黑、绿。一女学生长的不错，衣服的款式也不错，但却是一身全黑的长裙。皮都看不见二两。换了国内，这就是反潮流的肥猪流。街头的私家车很少，少到什么程度呢？最少比国内骑自行车上班的科长要少。原本其他国家机场外都是巨幅广告，或介绍城市或介绍商品，但这里是一个老头手指前方的画像，顺便背后有颗五角星发出光芒。近视人咋一看，还以为是释加摩尼在刷粘花指。这时候一辆挂军牌的汽车停在旅游团前，一名便衣走来打量了下旅客们的衣装，走向机场。在和叶迁错过一刹那将一个本子塞到叶迁的口袋中。叶迁稍微一瞄，一个红皮本，没有照片，三张纸，一个红公章。合着连钢印都没有就要50万欧元……50万欧元可以买多少个萝卜？他自然是知道这东西背后价值，但是一看做工这么简陋的证件，心中不唠叨几句，实在感觉对不起自己的欧元。导游一路上千万叮嘱一件事：不要对领导人画像表示出不屑和鄙视，因为这样会遭遇敌意。不过毕竟是中国团，稍有人白那画像几眼也没什么人注意。导游介绍如果是持美国和以色列护照的，最最好都按规矩来。“今天我们先在平壤三星酒店入住休息，明天我们将参观朝鲜人民伟大的创作，和了解其不屈不扰的革命精神，后天我们就起程去开城。”导游在机场外拿着大喇叭向游客喊道。有人不满意道：“直接去开城不行吗？”“这个我们在飞机上讨论过了。”导游瞪那捣乱的一眼，和朝鲜地陪稍微交流下后，二十几个人上了等候的大巴车朝酒店开去。……这一个酒店夜晚让叶迁抓狂。首先到酒店就傍晚7点。导游招呼大家先洗澡后吃饭，可下一秒酒店负责人不卑不亢的通知大家：不好意思，停水了。不过酒店有应急策略，每人按照分配可以拿到一脸盘的水。洗吧，毕竟也是水。毛巾蘸湿随便擦擦（去朝鲜必须自己携带洗漱用具），7点45分吃饭，可刚坐下去，菜还没上呢……停电了。烛光晚餐到8点15结束，然后才是最崩溃的。没有电，外面不能乱出去，即使出去也没地方玩。于是乎，叶迁和小倪在房间里开始大眼瞪小眼。至于扑克牌之类的娱乐工具是必须经过酒店经理批准才能给予。至于麻将……最好别去想，人家对封建遗留产物非常唾弃。小倪面对无聊笑下道：“别看是朝鲜，这就是中国人口暴涨13亿的根本原因。文化生活、休闲生活都没有，没事干怎么办？只好进行最原始的活动。现代很多人不如意了，老说毛主席在时候多好，大家一起公公平平，饿就一起饿，饱就一起饱，没有嫉妒没有眼红。”“说这话的人真应该让他们来朝鲜住几天。国家好容易进步了，腾飞了，怎么老有人不珍惜？”叶迁笑咪咪说：“特别是我这样的有钱人，更要珍惜。顺便问下，我们是不是也学习学习女娲？”“恩？你说什么？”小倪捏捏拳头。“没什么。”叶迁立刻一卷被子道：“睡觉！”魏军很无聊的一天，所有人和叶迁一样，对朝鲜的光荣历史一点都不感兴趣。只有下午拜祭志愿军烈士时候大家才有点精神。毕竟是没有回家的同胞，也可能是永远没办法回家的政治牺牲品。叶迁只和小倪说一句：哪天我死在国外，你得把是弄回家了。小倪点头，客死他乡不能回，孤魂野鬼的下场是古山这比较传统团体中的大忌。至于什么青山处处埋忠骨，那是领导们觉着成本太高，死的人太多的一句托词罢了。晚上去影院观看《密林啊，请你告诉我》《党的好女儿》《金刚山之歌》等5部大型歌剧。播放后，某干部对美帝、日帝还有韩国进行了大力的抨击。最后对世代友好的中国客人表达了金老板的欢迎。叶迁身边一学生摸样的人切了一声，自言自语道：“世代友好？那你们的教科书上怎么大面积抹杀了我们的志愿军？”就这话立刻引起了一名附近陪同观看的机关干部的警惕。叶迁叹口气一拉那位干部亲切问：“家里几口人，人均几亩地，老婆好吗？孩子好吗？你老婆的公公身体好不好？你孩子的外婆的亲家是不是还有孙子？……大部分听不懂？当我没说就好……我就是代表全中国人民问候你妈妈。”……第一天终于是熬过去了，第二天是乘坐火车去开城。唯一糟糕的事情是叶迁他们的团队上的是一辆烧煤的火车，全车厢人一脸黑黑，都不大愿意张口说话，生怕啊一声，煤灰就进入口腔。但大家都忍着，毕竟基本都是带薪旅游的公务员，为完成指标而来。不过在地陪的说明中，叶迁倒了解了朝鲜比中国进步的一小方面。那就是教育。朝鲜从75年就开始11年义务教育，那时候中国正在把文化全部革命掉。89年时候朝鲜的成人（包括92％残疾人）全部拿到了相当高中的毕业证书。这个比例是非常惊人的，甚至比发达国家还要进步。唯一美中不足是，思想政治教育是占了很大的面积，所以这个成绩多少应该有兑水嫌疑。……开城和平壤唯一区别是：道路小点，城市小点，人口小点。开城再了解革命文化后，终于是开始了真正的旅游。但这时候真正的导游也现身了。中国全陪和地陪开始休假，一名官方导游——40多岁妇女，和两名监察人员开始随团开始旅游。监察员再宣布了规矩，包括不得未经他们同意随意游览，不得向朝鲜人民散发任何物品，包括没写字的纸屑、使用完的口红，甚至是有非朝鲜字的塑料袋。如果这不算糟糕，到了妙鱼村的路上，导游通知了大家一个非常……让人高兴的消息：明天是太阳节。那学生刚要发问太阳节是什么节日时候就被叶迁一把扯住，叶迁在这倒霉孩子耳边小声道：“不想死就少说话。”他是知道的，太阳节就是4月15号死鬼金日成的生日。果然到了妙鱼村叶迁一看，真和自己想的差不多。妙鱼村和附近自然村的青年们组织了一场千人大游行。每个人都是绿色军装，男男女女都有。他们举着老金的照片，拿着扩音喇叭一路喊着口号从村头走到村尾。同时开城干部对自愿游行的组织者热烈握手……4月15号傍晚，欣赏了一场本地民族歌舞后，团员们在监察的注视下回到了下榻的旅馆。不过还算人道，导游在来前收集了每人的口味，在饮食上尽可能的满足全团人的需要。21点30分除了昏暗的路灯外，妙香村一片黑暗。监察和导游这时也睡下，叶迁走到旅馆门口伸伸懒腰。当他要跨步出去时候，门口为保护游客安全设置的民兵警惕用不太流利的中文道：“有什么事？”叶迁鬼祟的回头张望下，然后掏出证件说：“我要见你们的头。”民兵接过证件看了一眼，将证件还回去后道：“你等等。”说完交代另外一名民兵几句，就跑了出去。……几分钟后，一名姑娘和民兵到了旅馆门口。叶迁一看那姑娘就知道不是一般人，虽然没有着军装，却是一脸的英气加正气。腰很直。长相甚是清纯漂亮，如同是一朵冬天开放的梅花。傲骨却又真挚。如果非要说遗憾，除了那衣服死板外，就是这姑娘的左腿是瘸的。上帝造人始终不会十全十美。叶迁心中感叹一句：还是女娲好，最少也能整出一个如自己这般优秀的人。“她是我们的民兵排长。”民兵介绍道。“同志你好。”“你好同志。”叶迁回握下手，手稍微粗了点，关节比自己的还突：“我需要单独的谈话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