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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布衾多年冷似铁,娇儿恶卧踏里裂。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
李翊一大早起来就听到聂不凡在屋外高声吟诗,昨夜受了点惊吓,他一夜没睡好,这家伙的精神倒是很好。
“自经丧乱少睡眠,长夜沾湿何由彻!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
嗯?想不到这人还有点文采,这首诗颇有意味。
“呜呼!”聂不凡站在自己家门口,感慨地念道,“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
李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聂不凡住的那间屋子的屋顶被掀掉了一半,难怪他昨晚跑来和他挤着睡。
“唉,杜甫老兄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实在是太写实,想不服都不行。”聂不凡摸了摸鼻子,叫道,“鸡仆,鸡仆。”
“来了,什么事?”土崩颠颠地跑过来。
“去城里找几个匠人,咱们村的房屋都要好好修葺一番了,顺便加几个壁炉,最好能赶在冬天来之前弄好。”
土崩虽然不知道壁炉是什么,但也很高兴能修房子,立马收拾下就去了。
聂不凡走进屋子,把自己的存钱罐拿出来,一枚一枚数着铜板。
李翊也跟着进来,看他那两罐子钱币最多也就十几两,忍不住开口道:“你就这点家底?”
聂不凡看也不看他一眼,淡淡道:“咱是穷人,穷人知道吗?”
“那待会修葺房屋的钱够吗?”
“你这种有钱人是不会明白贫苦百姓的劳力费有多低廉的。”
李翊抽了抽嘴角,说道:“我这还有点钱。”在怀里摸了几下,摸出几张银票。
聂不凡也不客气,伸手接过,展开一看,笑道:“一张面额百两,不错不错。”
李翊正要送他一个鄙夷的眼神,又听他道:“只是,这血迹斑斑的,谁敢给我换银两?”
将银票摊在李翊眼前,三张银票都被血洗礼了一遍,看起来甚是刺目。
聂不凡没好气道:“把这东西拿出去,别人恐怕会以为我杀人越货了,你还是自个收着吧。”
李翊没有动,脸色沉沉。
“真是,明知道自己身上有银票,你就少吐点血嘛。”
这都怪谁?李翊在心里大吼。
“话说,”聂不凡又道,“你当初到底把银票藏在哪?我给你包扎时明明检查过一遍了。”
“……”
“难道在底裤里?”聂不凡一边数钱一边喃喃自语,“不对,若在底裤也就不会染血了,李四又不是女人……”
李翊冷脸一崩,没憋住脑充血,甩袖忿忿而去。再待下去,他不能保证自己不会暴起杀人。
到下午,土崩带着十几名匠人回到村里。
这些人手脚俐落,一番考察后便开始工作起来。
聂不凡不单要修房子,还打算在每间屋子里装一个简易壁炉,顺便把自己屋后的杂物房改成澡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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