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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段逐弦的家人有种天生的抗拒,总觉得那群道貌岸然的人和他气场严重不合。
段逐弦道:“他和我爷爷不一样,你们应该能合得来。”
沉默了良久,江杳问:“这次又是你外公要求的?”
段逐弦道:“他不会强迫小辈做任何事,是我想让他见见你。”
或许是段逐弦说后半句话时,表情太郑重,江杳微微发怔,一时间错失再次拒绝的最佳时机,被段逐弦趁机撺掇了几句,又激了两下,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答应了。
睡前,段逐弦看了眼身旁蜷缩在被子里,习惯性把自己裹成小山包的男人,轻声道:“我外公与华延和江利都没有利益往来,算是我为数不多称得上家人的人。”
小山包动了动,裹得更紧了。
江杳知道这是段逐弦安抚他的话,听完却有点睡不着了。
入夜,段逐弦翻了个身,依稀感觉江杳那边散发出亮光,便悄无声息睁开眼,看到江杳背对他捧着手机,在搜索栏里打下一排字——
见家长穿什么好。
翻了好多条网友回答后,江杳点出备忘录,认真记下“得体”、“朴素”、“乖巧”……几个和他日常风格截然相反的关键词。
突然,一条胳膊从后面紧紧环上他的腰,江杳吓了一跳,迅速把手机塞进枕头里。
他屏住呼吸,僵着身体等了半天,感觉那条偷袭的手臂还挺安分的,便缓缓翻过身来,借着模模糊糊的夜灯,凑近观察段逐弦的脸,直到确认对方两只眼睛都闭着,呼吸也挺均匀。
还好没被发现。
江杳松了口气,就着面对面的姿势,睡了过去。
一旁的男人闭着眼,唇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
*
转眼又到周六。
大清早,江杳站在镜子前整理乱翘的头发,用定型喷雾喷了好几下才压下去,气得他又开始在心里痛骂段逐弦。
也不知道段逐弦什么毛病,上床的时候特别爱抓他头发,尤其是后脑那撮挑染,支棱起来像根火鸡毛,别提多傻。
听到身后传来动静,从镜子里,江杳看见某个罪魁祸首穿着一身浅灰色休闲服,正施施然朝他走来。
接收到他的眼刀子,对方不明所以地挑了下眉。
江杳板着脸道:“约法三章再加一条,以后不许揪我头发。”
段逐弦顿了顿,道:“我尽量。”
他的确偏爱江杳的头发,尤其是后背位的时候,他喜欢看江杳在他的牵引下扬起头,颈线绷直,喉结颤动,为他引颈就戮的样子。
镜子里,身后的男人眼神逐渐变得不清不白,看在江杳眼里,被他自动解读为暗藏险恶用心。
“我看你是嫉妒我天生发量多,想把我薅秃。”江杳没好气地嘀嘀咕咕。
一小时后,江杳终于换好衣服,从衣帽间走出来。
坐在沙发上的段逐弦合起笔记本电脑,抬头时顿了一下。
面前的男人身着姜黄色针织衫、黑色休闲裤,内里搭配一件中规中矩的白衬衣,除此之外再无多余配饰,连脖子上那条常戴的响尾蛇银链都取掉了,比相亲那天的装扮还要素得多。
印象中,江杳偏好高调亮眼的穿衣风格,衣柜里有一半是红色系潮牌,今天这套衣服明显是新买的。
他很少见江杳穿得这么乖,配上一张白净的小脸,整个人嫩得好像能掐出水来。
江杳扯着衣领,朝段逐弦别别扭扭走过来。
“段逐弦,要不我等下戴个帽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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