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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挨打

高凤琴回去以后，心裏有气，对着周汉文就是一通火。“以后，别让我管你的孩子。一肚子气。”

周汉文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他结结巴巴地说：“什么人又把你的火点起来了？”

“还有谁？你儿子呗，吃裏扒外的东西。我不会再管你儿子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气死我了！”高凤琴气呼呼地进了房间，猛地将房门关上。

“你跟一个孩子见什么气呢？”周汉文在门外喊着，“我去把他找回来。你先做饭啊！”

房间门被打开，高凤琴指着鼻子骂：“你做梦吧，嫁给你我讨了什么好处，成了你们周家的奴隶。要吃你自己做去。”说完，自己又返回了房间。

周汉文觉得自己两头不是人，想想还是先把饭做好了，再去把周虎接回来。没想到饭做到一半的时候，田健健把周虎送回了家。

“汉文哥，虎子交给你了啊！这孩子挺聪明的，我姐说她教的东西一点就通，我觉着你们可以好好培养一下。”田健健说完准备返回，又想起了姐姐嘱咐他的话，“对了，我姐还说如果家裏有困难，她可以资助虎子上学。”

周汉文摸着脑袋，憨厚地说：“不用了，不用了，我们自己能负担得起。看这孩子自己吧，他愿意读，我改明儿再去跟校长说说。”

等田健健走了以后，高凤琴气愤地说：“我说你周汉文是木头脑袋吗？这么好的事，有人愿意给咱们出钱，你咋给拒绝了呢？你一个月有多少钱，除去生活开销，几乎所剩无几。读书不用花钱的吗？”

“我说你这个女人……。”周汉文一时急得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了，你给我说清楚。”高凤琴不依不挠，彻底显出她泼妇的本性。

周汉文摆摆手，不想再说什么。他招呼着周虎吃饭，周虎斜着眼偷瞄一眼高凤琴，见她的两只眼睛瞪得像灯笼，赶紧低下头自觉地洗手吃饭。

吃完发以后，高凤琴命令周虎洗碗。可怜的周虎忍受着手上干裂的疼，一碗一筷开始收拾起来。他始终一言不发，怕稍不慎言，又招来一顿谩骂。

“哐当”一声，周虎手一滑，将一只花碗掉到地上，摔成了两半。周虎赶紧蹲在地上，将它们拾起来，企图将碗拼好。他的眼泪簌簌地往下流，滴到碗沿，滑行而下，落到碗底，又掉在地上。

“你怎么搞的？洗个碗也洗不好？只能白吃饭的吗？”高凤琴站在一旁大声吼着。她操起一块窄小的木板，拉起周虎的手，在他的小手上连续打了三大板，周虎的手掌心立马青一块紫一块，哭得更大声了。院子裏的周汉文，进来看到周虎手上碎裂的碗，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轻声地对高凤琴说：“小孩子，摔个碗没什么大不了。你别责怪他了。”周汉文找来一把扫帚和撮箕将地下剩余的残渣扫走，怕万一割伤了脚。

“都是你惯的，你看现在成什么样子？”高凤琴继续指责，她白了一眼周虎，“这孩子，真没救了，还念书呢，蠢死一头牛。”

周汉文让孩子去自己的房间，自己洗剩下的碗。周汉文看孩子哭，心裏也不好受，但他本性懦弱，不敢跟高凤琴正面对着干，怕她一不乐意就跑了。高凤琴可是他花了毕生的积蓄才换来的媳妇。

第二天，高凤琴出门的时候，将家裏的门上了锁。任周虎怎么叫嚷，她看着门上的一把锁，轻笑了一声，“这回儿看你怎么乱跑？有本事你跑啊，小兔崽子，我还治不了你，乖乖地给我在家裏呆着，等着我回来。”

周虎在裏面用力拍着门，门被拍得哐啷哐啷地响，可是没有什么用。他从门缝裏向外看，高凤琴已经走远了，父亲早早出去工作，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的眼泪夺眶而出，对着门缝使劲喊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屋外没有人回应。外面刮着风，天阴沈得可怕，像要下雨的样子。

屋裏的光线昏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环顾空荡荡的房子，不自觉地缩紧了脖子。他停止了抽泣，想想怎么才可以出去。

身后的门是家裏唯一的出口，窗户装着防盗网，想要从窗户出去也是天方夜谭。他心裏燃起的希望之火又熄灭了，要不拿锤子砸了这堵墻，那高凤琴回来不把吃了才怪？他的头摇得像拨浪鼓。

周虎又透过门缝向外看，他尝试着将身体传过去，身体传过去，头怎么也过不去。他无功而返，看了一眼地面。两扇门离地面有二十裏米高，门外面是门槛。他又试着躺下来，先让头从两扇门的夹缝裏出去，然后把头勾起来，身体慢慢向斜上方挪，一点一点，经过五分钟的努力，他终于可以坐在门槛上了。

他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撅着嘴，神情裏有一丝得意。“哼，以为我没有办法，想把我锁住，休想。”周虎一溜烟地出了院子门，他一边无聊地沿着村子的路走着，一边琢磨着该去哪。

不自不觉还是走到了柳如花的养鸡厂，周虎的心情忽然放松下来，他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玩着的吴晴。她正在从这一头跑到另一头，从另一头折回来，如此反覆。

吴晴无意间看到了周虎，停止了跑动。她走过来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周虎哥哥，周虎哥哥！我们一起玩吧。”周虎加入了吴晴的队伍，他俩又开始在院子裏打闹，完全忘记了后母对自己的折磨。

柳如花从办公室裏出来查看吴晴的动向，见到周虎又跑来了，关心地说：“虎子，你妈昨天回去没打你吧？”

周虎停下来，低着头瞧着自己仍然肿着的小手说：“昨天摔破碗被打了，你看我的手。”周虎把自己的双手伸到柳如花面前。

“那你背后怎么这么多灰？”柳如花看到他一转身，身后都是灰尘。

周虎将早上后母将自己锁在屋裏的事告诉了柳如花。柳如花气得咬牙切齿，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你不用怕，我们会帮你想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