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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星阑一看见贺青冥,便快步跑了过来,扑在贺青冥怀里。
贺青冥的神色起了一种很奇异的变化。
他原本挺拔如松,又像一张绷直的弓,但现在,他整个人都好像变得柔软,就像是春天的柳树,柳树下的春水。
柳无咎又感到一阵痛苦。
贺星阑抬起头,似是要向他的父亲撒一撒娇,讲一讲这段时间自己都干了什么,吃了什么。
但他还没有说话,脸色就已变了。
他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贺青冥的脸色仍有一丝虚弱。
“——是你!”
贺星阑的目光陡然锁住柳无咎。
柳无咎无法为自己辩驳,他知道一个人若起了疑心,辩驳也是无用的。何况贺青冥中毒,与他并不是全无干系。
“星阑。”贺青冥道,“那些毒,对我并没有作用。”
“那是……”贺星阑脸色更糟糕了,他甚至已有一些紧张。
“……爹爹”他似乎快要哭出来,这让他看起来真的就像个孩子。
“我没事,你让人拿玉露丸来,我只调息一些时日便可。”
贺青冥揉了揉他的发顶,然后自己进到屋子里。
午饭时候到了,柳无咎和贺星阑却谁也没有动。
贺星阑盯着柳无咎,好像要把他盯出一个洞来。
柳无咎却只看着那间屋子。
贺星阑忽的把柳无咎的饭碗抢过来摔到地上,喝道:“你滚!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柳无咎顿了顿,道:“他不在,我不走。”
贺星阑更生气了:“他不走,你们撵他走!”
“少主人。”一旁的下属道,“这孩子是主人带回来的,没有主人的命令,我们不敢撵走他。”
贺星阑气结,却也不能真的赶走柳无咎,毕竟贺青冥的话,他也要听的。
他道:“那好,那你就去罚站!”
柳无咎没有动,贺星阑又道:“你让爹爹受苦,你也应该受苦!”
柳无咎颤了一下,然后道:“不错,你说得对。”
于是柳无咎走到房门口,他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根标枪。
贺青冥调息了两天,柳无咎就在门口站了两天,顶了两天的太阳。
他没有吃,没有喝,连眼睛都没有闭过。他就像是一尊石像,就像是一把剑。
贺青冥弯下腰,把他抱了起来,一直把他抱到屋里。
柳无咎的手紧紧攥着贺青冥的衣襟,他似乎压抑了很久,才终于说出来一句话:“对不起。”
“你并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可是你的毒……”
“那不是你的错。”贺青冥道,“何况你也为我杀了人。”
柳无咎浑身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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