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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这就穿了（第1页）

“荞麦，你就答应了吧。”周玉兰握着女儿的手，眼泪直掉，"；你姐今年高中毕业，要是能顶替你爸的工作进纺织厂，家里也能多点进项。你也知道，你弟弟身体一直不好，去乡下他肯定受不了，那个知青下乡的名额就辛苦你顶一下。"；

十七岁的叶荞麦甩开母亲的手，像是被烫到一般。她死死盯着眼前这个陌生的母亲，眼前不由浮现出父亲生前的一幕幕场景。

叶建国是纺织厂的老机修工，表面憨厚内心精明。虽然家境不富裕，但他总是把最好的留给妻女。每次发工资，他都会给荞麦买一个红糖糍粑，那是父女俩的小约定。

"；糍粑甜，爹的心也甜。"；叶建国总是这样说。闲暇时，他还会教荞麦修理收音机，一点一点地给她讲解机械原理。虽然荞麦听不太懂，但父亲认真的样子让她觉得很温暖。

"；妈，你还记得一个月前，爸是怎么走的吗?"；荞麦声音颤抖，"；那天晚上他匆忙出门时，还不忘给我塞了个糍粑。说等修好机器就回来陪我下棋。可是。。。"；

半年前，车间主轴突发故障，叶建国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为了赶工期，他连续工作了两天两夜。就因为一个零件突然断裂，他就这么离开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周玉兰擦着眼泪，"；你爸走得早是命，可我们活着的人总要过日子。你看看你继父对你多好。林慧和林飞也把你当亲姐姐，都让着你。有了他们，我们才有了完整的家。要不然我们孤儿寡母咋活？”

"；让着我?"；荞麦冷笑一声。

这半年来，林慧觉得周玉兰上赶子嫁给林大明，处处瞧不起叶荞麦。在长辈面前装出一副温柔贤淑的样子，背地里却不是骂就是打，把她当作拖油瓶，供人使唤的保姆。

至于林飞，更是被宠坏的小霸王，整天装病赖在床上。什么活都不干，心情不好就揍荞麦出气。每次荞麦告诉妈妈，妈妈总说：“肯定是你做的不好，人家给你口饭吃，这点小事也值得提。”

"；你是说林慧高中勉强毕业，张嘴就想要我爸用命换来的工作名额？还是说林飞装病逃避下乡，让我去替他?"；荞麦眼中满是讽刺，“这就是你说的让着我？”

“你这死丫头怎么这么不懂事！”周玉兰急得直跺脚，“林慧聪明，进厂工作能照顾全家，你弟弟身体弱，去插队肯定吃不消，你爸舍不得。你就不能为我多想想，我在这个家立足容易吗？”

“这个家?”荞麦起身走到妈妈跟前，“爸走了不到一个月，你就嫁给林大明。完全不考虑我爸，还有我的心情。现在又想把我爸的一切都给别人。妈，你有心吗?"；

"；你爸的事我心里有数。"；周玉兰语气软了下来，“可是人都走了，我们不能老是活在过去。我们孤儿寡母无依无靠，你继父是个好人，愿意照顾我们娘俩。。。"；

"；够了！"；荞麦打断母亲的话，"；那是你，我不需要他们的照顾！爸的工作名额我是绝对不会让的，至于下乡，让林飞自己去！"；

“你。。。”周玉兰被气得浑身发抖，”你这死丫头是不是存心和我作对？你就这么想让你弟弟去受罪？你这个。。。”

“我哪来的弟弟？”荞麦冷声道，”我爸走了不到一个月，还带着孝，你就让我喊别人爸爸。林慧仗势欺人，林飞无理取闹，你全都视而不见。现在又要我把自己的一切都让给他们。妈，你的心是不是都被狗吃了？”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屋内响起。周玉兰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不孝女，居然这么说你妈！我白养你这么多年了！”

荞麦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养我？是啊，我爸养我十七年，你养了我几天就迫不及待地把我往绝路上逼。妈，你真是越来越让我恶心。"；

”你。。。“周玉兰气得眼前发黑，一把推开了荞麦，”你这个忤逆女，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今天就替你爹好好教训你。"；

荞麦被推得措手不及，身体向后踉跄。她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没有抓到，后脑勺重重地撞在棱角上，剧烈的疼痛让她瞬间失去了意识。

耳边隐约传来母亲的尖叫声，但荞麦已经什么都听不清了。意识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她想起了父亲温暖的笑容。

荞麦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板床上。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光影。屋子很小，只有五个来平，陈设也很简单：一张木板床，一个衣柜。

“这是哪里?”荞麦喃喃自语。她记得自己在救一只马路上的小猫，被车撞飞了。难道这是医院？可这环境也太简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