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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大阿哥来乾清宫请安,站在门口,见里面有说话声传出来,稍稍往里探了探,问身旁守着的小太监:“里面可有什么人在?”
小太监笑道:“回直郡王,太子在里头呢。”
大阿哥“哦”了一声,随口道:“既然是太子在,那我过一会再来请安吧。”
那小太监见直郡王要走,慌忙追了两步笑道:“郡王爷留步,皇上跟太子说不上几句话的,郡王爷不妨等上片刻。”
大阿哥最近风头正胜,乾清宫内外太监巴结着几分,原本也是正常,可那太监眉眼之中尽是贬低太子的意味,再加上最近大阿哥也听过一些不利于太子的谣传,便皱了眉头,正要呵斥他几句,却见张德胜笑着走了过来。
大阿哥丢下那小太监,笑着迎了过去,先是拱了拱手,叫了声谙达。张德胜却很认认真真的打了个千,笑着说:“奴才给直郡王请安,郡王万安!”
大阿哥忙上前去把张德胜扶起来,说:“谙达快无需多礼。”
张德胜笑着受了,刚刚那一幕全一字不拉的落进了张德胜的眼里,他对那小太监喝道:“在郡王面前胡言乱语,自己下去领二十板子。”
那小太监见巴结大阿哥不成,反倒倒了霉,也只能叹自己运气不好,耸着脑袋下去了。张德胜才笑道:“怪奴才管教无方,叫郡王见笑了。”
大阿哥笑了笑,又望了望里面,担忧道:“连一个守门的太监都敢打趣太子爷,他这阵子想必十分难熬吧。”
张德胜正要说话,却听见里面一声清脆的声响,像是什么瓷器打破的声音,接着是康熙的愤怒:“你给朕滚!滚到庙堂去跪两天!”
张德胜心头大惊,顾不上大阿哥,忙弓着身子小跑进殿内,果然瞧见康熙剧烈咳嗽着,而太子颓废的跪在下方,身上还有茶渍,周围是一圈茶杯碎片,显然刚刚康熙是把茶杯结结实实的朝他砸了过去。
张德胜拿了帕子跑上前扶着康熙,大阿哥也跟了进来,见这情景只好先过去把康熙扶在位置上坐好,拍着背替他顺气,口中念道:“皇阿玛保重龙体,别生那么大的气。”
康熙见是大阿哥,没变半分表情,依旧指着太子说:“你自己问问,看他都说了什么!”
见康熙脸色已经缓了过来,大阿哥便走到太子身旁一同跪了下去,磕头道:“求皇阿玛息怒!皇阿玛身系天下,千万别因儿臣等的过错而使龙体有损。”
太子流着泪,也一同磕头下去,只是一言不发。康熙终究心软下来,挥挥手,让张德胜把他们两个人赶走,说自己要一个人静一静。
大阿哥与太子一同出了乾清宫,太子转身就要走,大阿哥忙伸手拦着,问:“太子到哪里去?”
太子惨然一笑,也没回头,说:“皇阿玛不是让我去庙堂跪着么,我这就去奉先殿,你不必跟来了。”
大阿哥见太子背影佝偻,知道他心里定有巨大委屈,便跟了上去,一直到了奉先殿,一同跪在太子身旁,默然的抬头望着爱新觉罗先祖的灵位。
太子苦笑道:“我来这里是思过的,你为大清立下不世之功,跟着我一同跪着做什么,你快回去吧!”
大阿哥笑道:“太子,你忘了咱们是好兄弟呀!有过自然要一同罚了。”
太子笑了笑,也便不再劝阻。
大阿哥一同跪在奉先殿的事情传到了康熙耳朵里,他嘴角牵了牵,没有说话,手也没停下来,刚巧批完一摞折子让张德胜抱到上书房去整理下发。
到了夜间快要就寝的时候,听说两人还在那里跪着,便松了口,吩咐:“让他们都回宫去吧,他们都大了,朕也懒得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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