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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静默着，无意识地伸手去揉犯痒的伤处。宋昀急忙握住，柔声道：&ldo;敷了药，不能揉。我问过太医了，入ròu并不深，不会影响到五官形状。只是未能及时调治，可能会落下疤痕……不过太医配的药里有润肤淡疤的，太后也拿了许多体己珍藏的护肤良药来，说一定会让你恢复原先的容颜。&rdo;十一道：&ldo;是不是原先的容颜，也没什么重要。多几道疤又怎样？横竖我看不到。&rdo;&ldo;……&rdo;宋昀盯着她，想看出她是不是真的不在乎自己曾经的如花容颜。十一漫不经心倚在枕上，忽眼角一弯，清莹双眸笑意璀璨如流霞四合，&ldo;是不是你看得很不舒服？&rdo;&ldo;没……没有……&rdo;宋昀只觉她那双明眸美得眩目，登时连她颊上狰狞的伤处都掩得看不清，竟不敢直视，忙垂下眼来，定了定神，才道，&ldo;不管你什么模样，我瞧着……都很舒服。&rdo;十一便又笑了笑，&ldo;有没有酒？&rdo;&ldo;嗯？&rdo;&ldo;叫人拿坛美酒来！好像又有两日没饮酒了吧？&rdo;&ldo;这个……&rdo;宋昀明知不妥，可瞧着十一理所当然般的慵懒眉眼，犹疑着竟不知该如何拒绝。这时，外面忽有人通禀道：&ldo;谢大小。姐来了！&rdo;话未了，便听得谢璃华清朗朗的声音传来：&ldo;阿昀，朝颜姐姐可曾好些了？&rdo;宋昀早已收了局促不安，站起身来负手看那女子进来，才微笑道：&ldo;已经退了烧，人也清醒了，应该不妨事了！&rdo;谢璃华已走到跟前，大大方方向宋昀行了一礼，又向十一行了一礼，笑道：&ldo;因为姐姐的事，阿昀提心吊胆这么些日子，如今总算可以放心了！&rdo;十一见二人言谈举止，便知他们交往颇深，轻笑道：&ldo;皇上费心，恐怕谢大小。姐也难免忧心。皇上能这么快寻到我，只怕谢大小。姐居功不浅！&rdo;谢璃华坦然道：&ldo;此事原是舅父做得糊涂。阿昀并不是那等浮浅的男儿，他以为那样对你，便能令阿昀舍弃或忘情，着实看走了眼。&rdo;&ldo;哦！&rdo;十一将手臂枕到脑后，饶有兴趣地听着，&ldo;于是，你也不怕你舅父责怪，帮着皇上放出了我？&rdo;谢璃华道：&ldo;也未必十分生气。他原就没打算一直没关着姐姐。&rdo;她一双明眸似笑非笑，看向宋昀。宋昀静默片刻，说道：&ldo;郡主，母后已与施相议妥，近月便会册璃华为后。&rdo;一个说没打开算关着十一，一个说会册璃华为后。这二者本该没什么关系，宋昀却如此自然地接了口。虽是半吞半吐，真。相已呼之欲出。十一将两人一瞥，早已心中雪亮，却抱着肩懒懒而笑，&ldo;所谓佳偶天成，无非如是。我先恭喜皇上、恭喜谢大小。姐了！&rdo;宋昀仿佛被什么闷闷地刺了一下，有痛意从身体深处钻了出来，不锐利，却如藤蔓般迅速攀入四肢百骸，竟是一种无法言语的苦楚难受，缚得他似乎快要透不过气。他终温温地笑道：&ldo;多谢！&rdo;十一又一笑，却牵到了面庞的伤处，便微微皱眉，将手往伤处掩了掩。宋昀忙道：&ldo;伤处裂了么？需补上些伤药才可。&rdo;他熟练地从旁边的案上取出一白玉盒儿，待要拧开时，又悄然掩住，向后唤道：&ldo;小糖。&rdo;小糖却是先前在琼华园服侍十一的侍儿，忙应声前来，接过药盒为十一上药。原来宋昀早已留神琼华园那些侍仆的动向，待救出十一，担心自己身边的宫人不肯尽心，也未必可靠，便先将小糖召入宫中贴身服侍着。谢璃华瞧着那伤痕可怖的面庞，料得便是华佗再世，也不可能令她平复如初，想起先前她那等倾城绝色，也不由惋惜，叹道：&ldo;听闻厉奇人欲非礼你，被你活生生给阉了……既已出了这口气，何苦这样大的气性，把自己的脸给毁了？&rdo;十一歪在枕上看她，&ldo;厉奇人和那些守卫是这样跟你们说的？&rdo;谢璃华一怔，&ldo;不然又是怎样的？&rdo;十一道：&ldo;厉奇人被阉了，不是还有那些守卫们？他们想毁我，我偏不让他们如意！他们瞧着我一脸的血，居然吓得跑了，可见也没一个中用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