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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张宝一直住在汴梁城里。虽然他没在城里买房,但他义父周侗的房子没卖,他留在城里也不会像头回进城结果误了时辰只能在土地庙过夜那样。之所以要搬进城里来住,当然是为了躲人。
自打请夏虎帮忙一同做了一出戏恶整了郑家的家主郑泰一回后,郑泰算是老实了,可郑泰的女儿郑秀秀又不安分了,天天往张家跑,搞得好像跟自己有什么奸情似的。千万不要小看人心里那团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不论男女,八卦恒久远。
古人都早熟,十几岁便成亲,二十出头孩子满地跑,四十岁就三代同堂的是常态。张家人丁稀少,作为张家一根独苗的张宝也就成了张家人丁兴旺的唯一希望。张宝父母早亡,老管家张福是等着盼着张宝可以早日成亲,为张家开枝散叶。
老人的心态张宝不是不懂,可十三岁就成亲?这也太早了点吧。可为了这事就伤了一心为自己好的人,张宝又有些于心不忍,只好委屈自己,打着为官府办差的名义跑进汴梁避风头了。
任何八卦都有一定的时效性,只要放置一段时间不提,自然就会被新的八卦所取代。张宝打的主意就是先到城里躲一阵,要是还不行就打着游学的名义去外面转转,过个三年五载再回来,到那时再成亲好像也不是不可以了。
既然说是要为官府办差,那自然要真的办事。就是这事办起来有点难,受害人始终不肯接受“采访”,受害人家属为了遮丑也是多番阻拦。一想到那些受害人家属将自己拒之门外,张宝就忍不住想要骂娘。既然想要遮丑,当初干嘛要报官呢?他祖母滴!有病!
跑了一白天,一无所获的张宝带着铁塔跟羊角儿回到自己的住处,就见门外拴着两匹马,两个大汉正在自家门口等候。
“二位好汉有事?”张宝上前问道。
“这位小哥,敢问这户人家的主人可在家中?”其中一黄脸大汉开口问张宝道。
“不知这位好汉要找谁?”
“呃……周侗。”
一听对方是要找自己的义父,张宝心中一动,答道:“原来好汉是要找原来住在这里的人啊,他搬走了,听说搬去城外一个叫张家庄子的地方,具体是不是在那我也不太清楚。”
“搬走了?多谢小哥提醒,告辞。”黄脸汉也不怀疑,冲张宝一抱拳,招呼同伴一声后牵马就往外走。
等到二人走远了,羊角儿才忍不住问张宝道:“二哥,刚才你干嘛骗人?”
“羊角儿,学着点,这就是自保的经验。方才那两个人都是练家子没错吧。”张宝笑着解释道。
“嗯,看他们的身形还有神态就知道,可那又怎么样?”
“他们是练家子,来找我义父,但我们并不清楚他们找我义父是要叙旧还是寻仇。这里就咱们三个,叙旧当然没事,可万一是寻仇,你说咱们三能应付得了那两个大汉吗?”
“你担心他们会害了我们性命?”
“这还其次,万一他们拿我们的性命来要挟义父,那时怎么办?所以在没弄清楚对方的意图之前,说话要有所保留。他们若是去张家庄子找义父叙旧,那回头我们再向他们赔礼就是,我们是小孩子,他们是大人,难道还会跟我们小孩一般见识?”
“可要是去寻仇呢?”羊角儿又问道。
“咱们庄子人多,他们要是去寻仇,我义父身边有帮手,就算打起来也不会吃亏。”张宝满不在乎的答道。
……
夜深人静,住在周家的张宝三人还没睡。倒不是三小贪玩,而是今日的功课还没完成。张宝拜周侗为义父,同时也是周侗收的弟子,按排行算是老四,上面三个师兄分别是卢俊义、林冲、周云清。其中周云清已经战死西夏,卢俊义回大名府做他的土豪去了,剩下的二师兄林冲顶替了周侗的禁军教头一职,这教导监督师弟的重任自然也就落到了张宝的头上。
张宝、张铁塔、羊角儿,三人的资质不同,其中羊角儿最优,张宝最次,张铁塔也就长的人高马大,但对招式的领悟却远不如羊角儿。周侗对张宝三人习武一事曾经做过评价,张宝的武学成就最低,顶天了就是个二流武将,对付一些杂兵还能凑合。而张铁塔则能凭借先天的身体优势成长为一员冲锋陷阵的一流猛将,至于羊角儿,那就是万中无一的猛将坯子,只要得到名师指点,自身再勤学苦练,将来成为一员冲锋陷阵的超一流猛将那是丝毫不成问题。羊角儿跟张铁塔如今就相当于是一块璞玉,需要人精心打磨。而周侗出于对张宝的爱护,这才同意张铁塔跟羊角儿随张宝进城居住,但功课一天都不能拉下。
张宝也清楚周侗的用意,在带着张铁塔跟羊角儿搬进城里没多久就故技重施,拉着张铁塔跟羊角儿结拜了。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结拜的确是能够拉近人与人之间距离的一剂良方。三人结拜以后,张铁塔向来就听张宝的,而羊角儿年纪最小,自然也要听两位哥哥的,张宝也就自然而然的成了这三人小团体的中心人物。
“二哥,我明日就不陪你出去瞎逛了。”正练功蹲马步的羊角儿忽然开口对张宝道。张宝同样也在蹲马步,闻言问道:“怎么?觉得烦了?”
“那倒不是,今日咱们在外面闲逛的时候不是遇到一个臭小子嘛,我明日想去会会他。”羊角儿老实的答道。
被羊角儿这么一说,张宝也想起今日白天在街上遇到的事情,那小子的来历自己不清楚。当时三人逛的有些饿了,便打算在街边小摊买点吃的,结果那小子也是来买吃的。因为谁先谁后的问题,羊角儿跟那小子起了争执,好在当时张宝及时拉住了羊角儿。不过张宝没想到羊角儿这孩子挺记仇的,到现在还想着要去找那个小子的麻烦。
“不许去!”张宝一巴掌拍在羊角儿的脑袋上,毫不犹豫的命令道。
“为什么?我就不信他能比我厉害……”
“这不是厉害不厉害的问题,万一你要真把人打伤了,还不是二哥我去替你善后擦屁股。而且你也不想想,你爹还有你师父那是什么脾气,他们会容忍你恃强凌弱的行为?这事要是让他们知道了,有你的苦头吃。”
“只要不让他们知道不就行了。”
“糊涂!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迟早会让他们知道的。更何况那小子看上去也不是个善茬,万一你不是他的对手怎么办?”
“呃……要不叫大哥陪我一块去?”
“二打一啊?你也好意思说出口,你平常不是总说佩服那些英雄好汉吗?有哪个英雄好汉是喜欢以多欺少的?”
“唔……可我一想起那个小子我心里就不痛快。”
“心胸放宽些,男子汉大丈夫,小肚鸡肠怎么行?”
“……二哥,我要是小肚鸡肠,那你带着我们躲在城里又算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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