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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春三十一二岁的模样,身材微有些发福,油光满面,瞪着一双铜铃一样的眼睛,看向付新的眼神充满了厌恶。
蒋氏拉着付新道:”跟婶婶进去找祖母吧,祖母都病了。“
付新低头想了想,突然抬起头道:“爹爹,远不间亲,新不间旧何意?”
吕春一听,破口大骂道:“小杂种,你在说什么?我是你正经的表兄,你见了我……”
不等吕春将话说完,付伟上去就是一脚道:“你在我付家堂上,骂谁呢?你什么东西?来人,给我将他拿下。”
吕氏大哭道:“你们瞧着了吗?我在付家这么些年,就是这么过来的,一个妾一个庶出的丫头,天天踩在我们头顶上过日子。我命苦,娘家离得远,我可能找谁说去呢?”
吕春的弟弟吕管见兄长被付伟打了,撸胳膊卷袖就要往上上。
付新吓得大叫着就往上冲,被蒋氏用力拉住。付新从没像今天一样的挣扎过:“放开我,放开我。”
蒋氏安慰道:“憨娘别急,还有你三叔呢,没事的,乖,听话,没事的。”
吕氏一见娘家侄子要打付伟,急忙冲过去拉。虽然吕氏并不是出于什么心计,不过是她爱付伟而已,但付悦为吕氏在心底下喝彩,该表现时就得表现,多数男人都吃这一套。
付英并不着急,却在一旁拍手道:“这可是厉害了,吕家来付家堂上打付家的人,这是不准备做亲,准备着做仇了?那咱们就走着瞧,虽然没有七出,但夫君被娘家人打成仇,可就是义绝。你们兄弟俩可想好了,我决不伸手去拉。”
吕家兄弟立时软了下来,他们来是为吕氏撑腰,而不是要将吕氏带回家去。要是真闹到义绝,可就难于收场了。
可是付伟并不打算就这么算了,喊进来的付家家丁已经进到了厅里,付伟挑眼瞅了吕春、吕管一眼,道:“把他们俩个给我绑起来。”
吕氏大惊道:“二爷想干什么?他们是我娘家侄子,你这像话吗?”
付伟瞅都不瞅吕氏,只是沉声对家丁道:“还不动手?关柴房去,看好他们,没我的吩咐不准放出来。”
吕家兄弟大惊,就开始叫唤。但双拳难敌四脚,终还是被付家家丁给绑了个结结实实,在吕氏的哭喊声中,被压走了。
吕氏怒瞪着付伟道:“你这是疯了,疯了。”
付伟平静地看着吕氏,像是在说:当你打算着对沈蓉下手时,就应该想到我会疯的。
吕氏昨晚上也没有睡好,两眼红肿,看起来极没有精神。她身边站着付悦,身高与付新差不多,只不过比付新略瘦些,白些。虽然不是一个娘生的,但两个孩子都有些像付家人,所以,姊妹俩个就是近瞅,也有几分相似。
付伟转过头去,对付英道:“去结庐新居,我想知道,蓉娘当时看到了什么。”
付新想跟着,付伟低下身去,柔着声音对付新道:“乖孩子,你进去与你祖母呆着,爹爹去给你娘报仇。害死你娘的,无论他是谁,爹都决不放过。”
蒋氏担心地看了眼付英,付英微不可见地冲着蒋氏摇了摇头。蒋氏只得带着付新出去,过到周老太太居住的耳房里。
临走时,付新恋恋不舍地几步一回头,瞅着付伟,极为可怜。沈蓉的死,让付新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人,你以为每天都能看见,所以分离时总是那么的不经心,那么的随随便便就转身离去。然而,也许就在这不经意的一转身,便是永别。
付新害怕,她与她娘分别时,与往日没什么不同,所以也就漫不经心,她没想到,她娘就永远地离开了她。她再也见不到她娘了。所以付新害怕,害怕她爹也会在她离开后,再也见不到。所以,付新走到门口,终忍不住挣开蒋氏的手,跑进厅里,直奔付伟:“爹爹。”
付伟抱住付新,道:“乖,憨娘别怕,爹不会像你娘一样一声不吭的离开你的。在祖母哪儿等着爹,爹晚上去接你。”
付新点了点头,道:“爹要是忙不接我也没关系,但爹一定要保重,一定不要出事。”
付伟听了有些伤心,被他捧在手心里的宝,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但代价却是那样的高。付伟给付新理了理头发,然后看着付新随蒋氏离开。
吕家兄弟被带了出去,而吕氏一脸的恨意。付悦看着付伟与付新当着众人的面,上演了一出父女情深的戏码,心里似打翻了醋坛子,浸得生疼。
付悦冷眼瞅着付伟,她不明白,她不够好吗?不够聪明?即使如周老太太那般讨厌吕氏,连带着也不大喜欢她,但也总是夸她长得好,越发的聪明。郑西宾教的东西,她只看一眼便就会学得非常的好,不像付新,要学个几次,也才算是勉强会了而已。
付伟的眼睛被东西糊住了?难道就因为母新的关系,所以付伟就一心的独宠着付新?
付悦心下没有半分感情地想:无论什么代价,下一个,就是付新。她决不能容忍付新与她生活在一起。她要将付新弄走,即使弄不死,也决不能让付新留在付家大宅里。庄子上,最适合付新了。
付新走了,付伟直起身来,对吕氏等人道:“你们都随我来。”
吕氏冷着脸,问付伟道:“那俩个是我侄子,你到底想怎么样?他们或许激动了些,但也是因为你太过分了,你打算将他俩个关到什么时候?他俩个有功名在身,并不是一般官宦子弟。你不能这么对他俩。”
付伟淡漠地瞅着吕氏,就像看一个待宰的羔羊,既怜悯、又冷漠:“你放心,我不把他俩个怎么样,但他俩个敢在我付家堂上与我动手,我关了他俩,走哪儿都说得出去理。二娘子大概忘了,你是他俩的姑,我就是他俩个的姑父呢。”
吕氏怒道:“你……”
付伟淡淡说道:“你与其担心他俩个,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吕氏将眼睛转向别处,道:“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付伟冷笑:“但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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