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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楼,后院。
状元楼很大,前面有三层阁楼,专门是吃饭用的。在后面还有四个庭院,分为梅兰竹菊。
元宝要了梅字庭院里四个紧挨的房间,将众人安顿下来,自己则关上门,躺在床上发呆。
从昨天下午到清晨,短短七八个时辰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的心一直处于不稳定状态,他知道,如何不尽快平复心中的怒气,对修行有害无益。
斩龙剑与子母追魂剑就放在他的身边,也许是这些年来他的心一直感到无助与害怕,所以他的剑从不离手,就算此刻躺在了床上,左手还是紧紧的握着斩龙剑的剑鞘。
往事如烟,滑过他的心头,那一幕幕痛彻心扉的往事让他的眼睛湿润了。
人能欺骗一切,却永远无法欺骗自己的心。
他曾无数次的幻想回到临安城的场景,却从未想过会是这般模样。尤其是他的父亲那般的决绝,就好像是一根根针插入他的心脏。
为什么?
世间为何有这种父亲?
他一个上午都关在屋里,躺在床上,想了很多事情。
直到中午,元少茹在方灵儿与赵无悔的怂恿下,敲响了元宝房间的门。
“二哥,时间不早了……”
元宝爬起了身,道:“你进来吧。”
元少茹推开门,看到元宝躺在床上,她的神情忽然带着几分的不忍,缓步的走到元宝的身前,道:“二哥,其实,爹爹他……”
“不要提他。”元宝打断了妹妹的话,道:“从今以后你跟着我走,那个家不要也罢。”
元少茹道:“那毕竟是我们的家,纵有千般万般的不是,他都是我们的爹。”
元宝苦笑一声,道:“我说了,不要再提他。”
西湖,断桥。
李梦雪、空相、诸葛流星三人已经在断桥上站立超过一个时辰,此刻断桥与白堤上有很多游湖之人,三三两两,撑着油纸伞,说说笑笑的从三人的身边穿过。
三人已经不是当年的三人,关系也不同了。
空相与诸葛流星一左一右的站着,看似无意,却已经对李梦雪形成了夹击之势。
他们二人万万没有想到,近年来魔教名声鹊起的梦仙子竟然是小时候那个漂亮单纯的邻家女孩。
三人都没有说话,似乎蹉跎的岁月虽改变了他们的身份与容颜,却未曾改变三人之间那种无法言语的默契。
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断桥上的人也渐渐少了。
李梦雪乌黑的长发在风中缓缓飘动着,她贝齿轻咬,面带红晕,轻轻的道:“你们,你们真的会杀了我?”
空相与诸葛流星相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神中闪过的那一丝痛苦与无奈。两人再无平时那种吊儿郎当的样子,仿佛在这短短的一个多时辰都变的成熟了。
诸葛流星嘴角动了动,似乎要说什么,可最后终究没有说出口,化为了一声的轻叹。空相也是如此。
李梦雪看在眼中,忽然嫣然一笑,如桥下碧绿湖水中盛开的莲花,美艳动人。
她轻轻的道:“我以为你们都死在瘟疫之中,哎,八年了,今曰之后再相见我们就是敌非友,你们不必对我手下留情。”
空相缓缓的道:“小……李梦雪,你……为什么是你。”
李梦雪苦笑连连,为什么?
人生之中有太多的为什么,如果都要探出究竟,那就不是人生了。
她轻轻地道:“为了活下去。”
诸葛流星接口道:“活下去的方法有很多,回来吧,脱离合欢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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