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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焕前面带路。
顾正臣跟了过去,穿过走廊,至后院一处水井旁。
提水的辘轳已经被拆了,水桶与绳子凌乱地躺在一旁。
顾正臣见水井里有水,起身看了看周围,见不远处便有厢房,问道:“没有人听到绣娘的呼叫声吗?”
葛焕痛苦地点头:“值夜的下人并没听到动静,我们也没有听到。”
顾正臣沉默了。
仵作说是溺死,没有呼叫,身上也没有绑缚痕迹,反而佐证了绣娘是自杀。
“可否去下绣娘的闺房?”
顾正臣问道。
“这个……可以。”
葛焕犹豫了下,最终还是答应。
水井距离绣娘所在的闺房有五十余步,闺房为两层阁楼,绣娘住在二楼。
房门推开,一股淡香传来。
“你们留在外面。”
顾正臣对杨亮、韩强吩咐,抬脚走入房间。
房间布置得十分典雅,迎面镂空的屏风是一幅江水泛舟景,转过屏风,便是精美的陶瓷,厚重的书架,古朴的琴案,还有各色线团。
在房间中央,立着一个绣架,已接近完成的绣品之上绽放着春花,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绣架前有一个蒲团,绣架后有两个蒲团。
针线还插在绣品之上没有拔下来,似乎绣娘出门时已心灰意冷,再无眷恋。
床榻很是整齐,物件摆设齐整。
葛焕见此情景更是伤感:“小女才十六岁,眼看就要出嫁,不成想竟……”
顾正臣审视着房间,走至西窗边,推开窗看去,目光越过围墙,落入了隔壁人家窗口处,一个穿着华丽的女子正在绣锦帕,似乎感知到了顾正臣的目光,抬起头看了过来,见是男人在窥视,便将窗户关上。
“那是谁家?”
顾正臣看向葛焕。
葛焕看了看,道:“是周裁缝家,刚刚应是其招来的女工春娘,绣娘与她很是要好,这几日来,都有她陪着。事发当日,春娘也来过。”
“她们二人可起过争执?”
顾正臣问。
葛焕摇了摇头:“应该没有,春娘离开时还特意找了拙荆,说绣娘来了月事,先歇息了。后来拙荆还去门外问过,女儿答过话,想来两人应没有过争执。”
顾正臣关上窗,走向绣架,在绣架前面坐了下来,盯着百花图看着,眯着眼问:“这里是桃花吧?”
“应该是。”
葛焕看了看,点头道。
顾正臣伸出手摸了摸,又起身至绣架之后摸了摸,皱着眉头说:“桃花里面,为何会有一丝黑点?”
葛焕满是疑惑。
顾正臣将针取下来,仔细盯着红线,至末梢处才看到了一点黑色,凝眸道:“这里的线不是红,而是黑。”
葛焕紧锁眉头问道:“这红线并没有接黑线,怎么会有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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