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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军士们越聚越多,他们小声打听着方才王爷的讲话内容。当听到内圈的人转述时,大多却不敢相信。也不怪他们多疑。若不是秦雷亲口所说,张四狗他们也是决计不信的。秦雷索性跳上大车,望着里外三层地人群,大声道:“伙计们,你们担心的问题都会得到解决。孤王和元帅是不会亏待那些把青春和忠诚。都奉献给镇南军的勇士们的。孤王宣布,只要你们圆满的完成此次剿匪任务,咱们东路步军就会一曲秦风谱壮歌襄阳湖北面,震天喊杀声已经持续许多日子了。不知那些疯狂地弥勒教徒是不是吃错了药,一个月来持续不断的攻击着并不算高大坚固的襄阳湖水寨。对水城里的一万守军来说,凭借着寨墙箭跺,应付六七万手持砍刀梭镖的泥腿子的进攻是绰绰有余的。再加上水寨中强大的军械生产能力,以及足够吃一年的军粮储备,理论上说,襄阳湖水寨不会仅坚持一个月就岌岌可危。但事实总与理论有些差距。弥勒教军采取了车轮战术,一个月三十天,足足攻了五十多次。即便是铁人,也要需要有打油保养的时间呀!在这种夜以继日的进攻下,当每个兵士都至少干掉十几个弥勒教徒时,兵士们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每日听到集结的哨声,这些兵士便木然从地上爬起来,表情呆滞的集合在一起,跟着领队的裨尉艰难爬上城头。这时候,弥勒教徒往往已经冲到城下了。兵士们这才机械的弯弓搭箭,大概一瞄准,便将箭矢射了出去。反正下面人挨人,九成能射到一个。无论是速度、力量还是准度,都比原来差了不止一个档次。即使弥勒教军一没有攻城经验、二没有攻城器械,在二十天后便能仅凭着一具具简易的云梯,轻易攻上城来。于是大规模的伤亡出现了,每打退弥勒教一次进攻。镇南军将士们都要付出几百条性命地代价……幸亏楚落经历过一次比这惨烈十倍的守城战,早就预料到这一点。留下了两千人的预备队,一直没有投入战斗。才在危急时刻,凭着这股有生力量,一次次把攻上城来的护教军重新撵下去。但敌人太多,根本杀不净、打不退。时间长了,连预备队也死伤惨重。几乎起不了什么作用了。又死撑着守了三天,就连楚落也开始绝望了。他对手下感叹道:“这不是什么实力的问题。襄阳湖守军分明是被活活累死的啊!”他不是不想带人突围,但身后上百艘没有动力的浆轮船却走不了。这是镇南军南下地唯一希望啊!他若是一走了之,这些船必然被对方付之一炬。镇南军多年的心血、一代人地希望就全毁了。这种退却,是骄傲的大秦将士不能接受的。即使是没经历过水城保卫战的车胤国,也只字未提突围的事情。若是守护不了,便陪它一同毁灭吧!这是两个将军共同的心声。崩溃发生在一个早晨。那一日,像往常一样。顶着淅淅沥沥的箭雨、踩着城下堆积如山地尸体,无数弥勒教徒又蜂拥着爬上城头。反击如期而至,却远不如以往的猛烈,根本不能将他们逐下城头。大喜过望的弥勒教军士气更盛,疯狂地扑向城头上稀稀拉拉,且精疲力竭的镇南军将士们。惨淡的互相对视一眼,将士们知道自己走到生命的终点了。此时此刻,却没有了悲伤、没有了留恋。只有一种大秦军人才理解的自豪激荡在胸中。目光霎时变得犀利起来,身上的疲劳仿佛暂时离去,将士们又提起重愈千斤地刀剑,跌跌撞撞向敌人发起生命中的最后一次进攻。不知是谁,最先唱起那首流淌在血液中的歌——“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疲惫不堪的军士们,终于与敌人厮杀在一起。即使灌了铅双臂不再有力、即使卷了刃的刀剑不再锋利,他们仍然毫无保留的完成一次次劈砍,将面目狰狞地护教军斩于刀下。鲜血在空中飞舞,灵魂也伴着燃烧……更多的敌人爬了上来,在这段百丈的城头上,竟然挤下了两千多名手持着粗陋的长矛和梭镖的弥勒教徒,转眼间就将散落在城头的镇南军兵士们分割包围。陷入重围的兵士们,背靠着背,一边毫不手软的抵御着敌人。一面继续高声唱着那首悲壮的歌:“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长矛刺穿皮甲。扎进兵士柔软的腹部,他惨叫一声,狠狠甩出手中长剑,正好扎进敌人地面门,剑尖甚至从脑后探出三分。与此同时,更多地长矛刺入了兵士的身体,又把他高高挑起,狠狠甩下城头。飘然下坠间,那首悲凉地歌似乎又回荡在耳边——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随着最后一个兵士被挑落城头,在弥勒教二十万狂热信徒轮番攻击下坚守了一个月的襄阳湖水寨,还是被攻破了。弥勒教徒挤满了城头,疯狂的呼喝叫嚣着,仿佛已经赢得了胜利一般。用十多万人的性命拿下外城后,他们已经彻底忘乎所以了。虽然还有一道内城,但在弥勒教的头目看来,那仅一丈高的木围墙,根本无法再对自己构成威胁了。内城还有一千军士,这些人从昨夜起,便奉命将柴草火油等易燃物品搬到船坞、作坊、以及包括浆轮船在内的四百艘大小船只上去。现在他们已经完成任务,除了二十个拿着火折子坐在各处,随时准备引火的伤号之外,其余人都拿起武器,准备做最后一搏。坐以待毙从来不是大秦军人的选择,哪怕没有丝毫退路,他们也会坚决不移地选择困兽犹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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