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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出发吧1（第1页）

在毫无参照物的大海上，有一座看起来静止不动的岛屿。只有用六分仪每隔一段时间进行测量，才能发现这座巨大的岛屿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朝着南方移动着。

这是墨瓦腊泥加，史前的巨兽。在被艾拉驯服后，它已经被改造成了一座可移动的要塞。在它沿岸的沙滩上，停泊着大小数百艘战船，其中最大的那一艘自然是飞翔的西兰人号，它可以承载上千人远洋航行。但除它之外，沙滩上也不乏其他可以承载百余人的大船，这些战船上挂着的旗帜形形色色，分属于海盗王国的大小数十位领主。英雄王海斯泰因的战船也在其中，那是一艘可以乘坐两百人的大船，那面血色的乌鸦旗极为显眼地在风中簌簌飘动着。

只要墨瓦腊泥加稍微增加一下自己潜入水中的深度，这些战船就立即可以接触到水面，扬帆起航。

在沙滩往上，是数排投石机阵地，与其说这是用来阻止敌人登岛的防御工事，倒不如说这是用于进攻的利器。没有任何一个沿岸的城市能在这几个投石机阵地的一轮抛射下保持城墙的完好无损——如果有，那就再来一轮。投石机的弹药在这岛上随手就可以取到，只要艾拉愿意，这几个投石机阵地能在一个晚上内用抛出的石块垒成一座新的大山。

投石机阵地再往上，就是用于驻军的堡垒。在海斯泰因的支持下，这一次的军事行动，海盗王国几乎倾巢出动，各个领主的士兵加在一起，人数已经有将近五万人。

在那堡垒之上，飘荡着一面巨大的旗帜，旗帜以白色为底，并以血一般的红色绘制着两把交叉在一起的战斧。在堡垒的入口处，两把钢制的战斧以同样的形状交叉摆放着，每一个士兵进出这里时，都要低头向那两把战斧致意。

——当然，忘记低头致意的也有。毕竟，海盗们还不习惯这样做。

这两柄交叉的战斧不是什么代表海盗王国的纹饰，也不是哪个大领主的家纹，更不是什么象征着勇敢的符号，实际上，这个符号是十字架——天方帝国亚伯拉罕正教会十字派的标志性徽记。只不过在进入海盗王国后受了当地风俗的一丁丁影响、微微进行了一点本地化的改编而已。

海盗王国，已经举国皈依了亚伯拉罕正教会的十字派。

艾拉从中拿了那名叫亚历山大的红衣主教给的不少好处，这一次海盗王国出兵，物资几乎就是那名红衣主教全额资助的。而她也正在履行同红衣主教的约定，不但劝说海斯泰因举国改信亚伯拉罕正教会，而且还在天方帝国出兵进攻七丘帝国时，配合着一起出兵。

目标地点是七丘帝国，艾拉已经做好了攻取康斯坦丁尼耶的准备。

至今为此的大小军议，都是围绕着这个战略目标而开展。艾拉曾经是七丘帝国的巴塞丽莎这件事，天方帝国里知道的人也就只有克罗狄斯和格里高利，克罗狄斯死了，格里高利失踪了，这件事情就再也无人知晓。在天方帝国的情报系统中，艾拉这一次出兵，就是为了配合他们的军事行动的。

艾拉是个守约的人，既然是协议，那就要认真履行。

当然，在进攻七丘帝国时，能不能因为看天方帝国不顺眼，顺带着连天方帝国给一起收拾了，和红衣主教的约定里并没有提及——以律法主义的逻辑去思考，没有提及，那就是可行。

不过，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

为了协助海盗王国皈依，红衣主教派了不少教士来帮忙。可是以整个海盗王国的范围来看，几个教士的影响力实在是有限，更何况在协议中，海盗王国教区主教的任命权是艾拉的，以至于海盗王国当地的教会，发展的颇具那么一点海盗王国特色。

堡垒中最大的一个房间，已经被改装成了十字派的教堂。在教堂的一个角落，有一个隐秘的小房间，一个教士正坐在小房间里，倾听虔诚的海盗王国信徒们的忏悔：

“之前我劫过一条商船，上面装满了香料，也不知道妈的是从哪个国家来的。”一名独眼的海盗坐在教士门前，大大咧咧地扯开自己的亚麻衫，炫耀似地给那教士展示自己肋骨上的刀疤，“他们想反抗，我自己一个人抄起斧子，上去就剁了妈的三个狗杂种！就是有个龟孙子临死前尿了裤子，害我的靴子臭了三天——这算渎圣不？”

“不就砍了三个水手，算得了什么！”一个长着大红胡子海盗的从一旁挤了过来，一把推开了那名独眼海盗，抢着朝房内的主教忏悔，“上次在阿勒曼尼打架时，老子的斧头都砍缺口不能用了，靠着牙齿，硬生生地咬断了一名阿勒曼尼骑士的喉咙！就是那杂种的血忒咸，害我三天喝不下朗姆酒——这罪够我下炼狱吗？”

“我我我！”一个缺了一颗牙齿的海盗把头靠了过来，贴着那红胡子海盗，在教士面前露出半张脸，“我之前跟着拉格纳打劫不列颠的时候，一晚上睡了十个当地女祭司！可惜第七个胸脯太小，像是条腌瘪了的鳕鱼——这得赔多少赎罪卷才行？”

“妈的！”红胡子海盗生气了，“你这算什么罪？这里我的罪才是最大的！”

“你那一点点东西，也能叫罪？”最早那个独眼海盗也加入了争执，“不就用牙齿咬死一个阿勒曼尼的骑士吗，和小娃娃吵架一样。我杀的这三个人，可是我用武器真刀真枪给干掉的，论罪行，我的罪才是最大的……”

“够了！”忏悔室里的那名教士一声大喝，他也是海盗出生，嘴一咧开，立刻露出了里面镶着的一颗颗的金牙，“独眼的，下次砍人记得从背后砍！长红胡子的！咬完脖子后要漱口！缺牙的，先回去把你的牙齿补上，下次找女人，记得先确认一下胸的大小！你们的罪都被赦免了，别在这里叽叽歪歪的，都滚回去做弥撒！今天是礼拜天，是可以领免费的圣餐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