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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岁,这生丝既不能制成衣衫,又不能充作粮饷,于天国而言,几如废物,而我等商人却可将的此废物化为财富,以助天国大业!”
朱宜锋的话让石达开沉吟着,用略带迷惑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听到“而我等商人却可将的此废物化为财富,以助天国大业!”他脸颊上肌肉颤了一下,盯着面前的朱宜锋问道。
“你倒是有心!不过这每担生丝往日值银不下四百余两,而今你出价不过三百两,生意做到这份上,也属罕见了!”
虽说石达开并不知道现在生丝的行情,可以起事之前,他也是普通百姓,自然也曾卖过生丝,对生丝价格多少有所了解,这每担三百两,可以说再低不过的低价了。
“回五千岁话,在下只是商人,不远千里担着诸多风险来此,所求者自然是为商利,在商言商,还请五千岁见谅!”
面带笑容的朱宜锋并没有表现出丝毫怯缩之意,他之所以开出这个价格,正是因为其拿准备了生丝对太平军而言,根本就是无用废物,而自己,不过只是废物利用罢了。甚至对于太平军来说,自己的这一举动还为他们开辟了一条新的财源。
“好一个在商言商!”
石达开点点头,认真的看了一眼朱宜锋,随后说道。
“只要你能于这两日,把洋枪洋炮运来,纵是这百两丝价的利差,许给你,又有何妨!”
诚如,正像朱宜锋说的那样,生丝对于太平军而言只是不值一文的废物,甚至到最后离开此地时会依着惯例,往往会一把火连城带货一同烧掉,现在能拿这些不值一文的废物换取银钱,即便是价格低点又有何妨?
“多谢五千岁,请五千岁放心,最多两日内,在下就会把大军所需枪炮运抵汉口!”
冬月三十,洋历正值1853年1月9日,这一天清晨时分,漫天的雪花中一艘西式洋船在两艘人力划动的舢板的拖动下,缓缓朝着汉口的官粮码头靠去,在船靠港时,船上的人无不是好奇打量着这座并不算大的港口。
他们似乎是头一次来汉口,在湿漉漉的甲板上呆看那码头,占地足有数亩开外,各色货物垛得一座座小山似的,但是这码头上,却不见任何船夫、苦力,甚至就是那货物也是任其在晒在雪里,货堆上更是落着厚厚的一层积雪。
在码头处的数百条舢板小船中,这条西式洋船甚至醒目,在船刚靠稳,码头上便有数名穿着黄衣头缠红巾的太平军来到船边,他们却不上船,站在码头青石条愣愣的瞧着这从未曾见过的洋船。
别说是那些的从未见过世面的太平军士兵被这长达十数丈的洋船惊的半晌说不出话来,就是在码头处那草棚里与一群被虏至少百姓窝在一起的李子渊,也是睁大眼睛,用惊愕的眼光看着这艘洋船。作为贵州人的他,原本是准备前往京城赴考,可谁曾想,却遭遇了这番兵劫,非但随仆被杀,自己也沦落匪手。
“这船是从那里来的?”
瞧着那大洋船,李子渊在心里寻思着,他隐约已经猜出为何大清早他们就被人从“男营”赶至此地,恐怕是要从这船上卸货。
可这船是从那里来的?
差不多半个时辰后,在几名卒长的吆喝下,李子渊和其它人一同被驱赶到船上,从船舱往码头上卸货,也就是在卸货时,他注意到这艘船的舱室极大,一个人藏在这里,根本就不会被现,而更让他诧异的是,他看到了几名金碧眼的西洋人!
要是能逃上这洋船!看着江中的大船,李子渊的心底早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逃。
可,他却不敢逃,因为在他的身边,至少有四双眼睛在盯着他,依照太平军的规矩,一人逃跑,同伍其它四人连坐,也正因如此,这男营中人逃散才会极为有限。
我不想死,我不想像那些蚁贼一般死在武昌城下……求生的**在李子渊的心底冲击让,让他在冲动与理智之间挣扎着,就在这时,在那船边传来一个话声,
“……这加上现银之后,还差了不少,朱先生,您看,我这里还有茶砖,不知朱先生是否感兴趣?”
“茶砖?茶砖的价格小人不甚清楚啊,再则小人的洋行的素来专营生丝,这茶叶嘛,到是不曾了解……”
“这,这可有些难办了……”
船边那两人说着的广东话或许在别人的耳中宛若天书,但李子渊却能听得懂,原因倒也简单,当年贵州学政正是广东人,为了讨好那位学政,他特意学了数年的广东话,这会听着那边的话声,他的心头却猛然一跳。
“大、大人,小人、小人知道茶价!”
“有人逃了!”
突然,一声尖叫在码头上响了起来,朝着喊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那边一个苦力正在江上拼命的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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