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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第一次反围剿5(第1页)

比较了解明清历史的朋友可能会觉得很奇怪。同样是封建王朝的末期,同样是面对全国性的,毁灭性的农民起义。为什么,清王朝就依靠地主武装和各种团练,消灭了太平天国起义,继续的苟延残喘了几十年。但是,明王朝就没有这样的好运气,在史书上,好像根本就没有明末地主武装的身影出现。

对于这个问题,王书辉觉得有两个方面的原因。

第一是制度性问题。在明朝以前的历朝历代里,地主武装在历史上扮演了重要角色。从宏观意义上讲,东汉末年的各路诸侯,唐朝末年的各路节度使,甚至元朝末年的各路义军,都是地主武装。

明王朝消灭元蒙建立新的封建王朝之后,对于地主武装是相当警惕的。明朝从建立之初,就从法律上禁止地主武装、团练兵存在。所以,在明朝末年想要突然的建立地主团练,就有些不现实。

第二,是地域性问题。无论是蛮族入侵还是农民起义,都是发生在北方地区的。一方面因为小冰河的气候异常,一方面因为人口密度问题,中国北方不具备建立地主武装团练的客观条件。另外,尽管中国南方地区没有受到任何兵灾,但是,无论是地主阶层还是普通民众都缺乏危机意识,以至于在李自成攻破北京之后,南方地区都无法迅速的做出反应。

但是,我们也要看到,即使满清蛮族攻破江南,制造了大量骇人听闻的大屠杀。但是,在中国南方地区,反抗满清的武装势力仍旧一直存在,甚至很多都延续到民国时代。

不过,也不能说,在明朝末年完全没有任何的地主武装和团练兵。虽然不像清朝那样,从清朝中期开始就在全国范围内大办团练。但是,明王朝还是有着一些团练武装的。比较著名的团练武装就是“毛葫芦兵”。

“毛葫芦军”名称的由来,是因为毛葫芦兵的主要组成部分是山中的猎户。猎户的箭袋都是用兽皮制成的,看上去毛茸茸的。因为这个原因,这些由山中猎户为主要成员的武装团体,才被称为毛葫芦兵。

早在元朝末年,毛葫芦兵就活跃在镇压元末农民大起义的各个战场上。元王朝将这些人编为地方武装,形同团练,使他们成了地主阶级镇压农民起义的工具。《元史》载:元顺帝至元五年,“会盗起河南……募民为兵,出库所藏银为大钱,射而中的者赏之,由是人皆为精兵。金、商义兵为兽皮为矢房如瓠,号毛葫芦军,甚精锐。列其功以闻,赐敕书褒奖之,由是其军遂盛。而国家获其用”。

明朝建立之后,虽然明王朝从法理上禁止武装团练的存在,但是毛葫芦兵并没有完全消失掉。在整个明王朝时代里,他们都隐藏在深山中,以打猎和采矿为生。直到崇祯年间,他们才重新出现。

崇祯初年,农民起义军每与凶恶的敌手——“毛兵”交战。何谓“毛兵”?明人吴伟业载谓:“刘应遇提毛兵入汉,合川将吴国辅兵击贼于略阳,十战皆捷。”“紫金梁众十余万,以秦兵、豫兵、毛兵尽聚泽潞东南,乘虚突犯东北,从沁州武县以陷辽州。”这里的“毛兵”指的就是毛葫芦兵。

在崇祯年间,毛葫芦兵已经被官方整编和收买,为明王朝作战了。

清初史家戴笠、吴芟对“毛兵”的记载较为具体:“崇祯五年,九月癸亥,贼数千掠新乡三四日。癸亥,磁州道祝万龄以毛葫芦兵八百人至,贼走陵川。毛葫芦,矿徒也。其头目称脑角。又有盐兵、盐徒也,皆临时招募者。中多亡命,难御敢死,宜于搜山。”

明代王士性载谓:“内召、庐氏之间,多有矿徒。长枪大矢,裹足缠头,专以凿山为业,杀人为生,号毛葫芦。其人千百为群,以角脑束之(角脑即头目之谓也)。其开采在深山大谷之中,人迹不到,即今之官采,亦不敢及;今所采者,咸近市井道路处也。”

不过,毛葫芦兵因为数量少,规模小,并没有像曾国藩等团练头目那样拯救了摇摇欲坠的封建王朝。

崇祯六年,农民起义军首领柘仙灵、李自成、刘国能、张献忠等,集中九营人马,“自武安南下,围毛葫芦兵四百于河沟村,尽杀之”,给“毛葫芦兵”以沉重打击。次年四月,农民军在武安又将“毛葫芦兵”打得落花流水,消灭了182人。至此之后,毛葫芦兵就没有再现身于任何史料了。

由此可以看出,明朝末年也是有着团练武装的,只是这些团练武装没有形成规模,很快就被农民起义军给扑灭了。

我们这里为什么突然说起毛葫芦兵了呢。那是因为,在荆州府荆州卫指挥使苗伟常家中的反动小讨论中,为了解决剿灭王书辉行动需要的人手问题,包慧赞提出了雇佣松滋县的山匪猎户的办法。

在荆州府的辖区里,松滋县是一个多山的地带。在松滋地区的群山中,有着储量丰富的大量矿藏。在后世被广泛开采的石油、煤、岩盐、硅铁石、重晶石、石灰石等二十二种矿产资源中,煤矿和铁矿在明末的时候,就已经被发现。除了官方占据的矿坑之外,大部分矿坑都是由山中的猎户矿徒们把持的。

在松滋县,武装力量最为强大的,就是这些有组织,有经济来源,配备了完善的铁制武器的松滋矿徒和猎户组成的守矿武装。

实际上,松滋狂徒武装就是一种土匪武装。他们结寨自保的同时,经常为了取得生活用品,偶尔也会到县城中劫掠,让当地官府非常头疼。作为锦衣卫荆州千户所的最高长官,包慧赞知道,在荆州地区就隐藏着这样一支实力雄厚的武装团伙。

包慧赞对大家说道,“既然不能直接调兵,不如我们各自拿出些钱财来,雇佣松滋的那群山匪动手。只要荆州卫不动声色,紧挨着松滋县的枝江县,定然毫无防备。到时候,荆州地区王书辉名下的田产人手,我分毫不沾。全由卫所的各位平分。王书辉在枝江的产业田地,就用来补偿张老尚书家吧。”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听说有着这么大的便宜可以占,五个千户和他们的亲戚们表现的相当积极。要知道,张天禄在荆州可是占了近六万五的优质良田。这六万亩田地,可全都是上好的水田。这件事情如果真的办成了的话。每个人至少能分到几千亩的上好水田。

苗伟常听了包慧赞的话,心里头一阵阵的发冷。他心里想着,锦衣卫不愧是全天下最为阴损恶毒的势力。松滋县隐藏着这么大的一个不稳定因素,自己上任几年来,居然是头一次听说。如果包慧赞想要祸害自己的话,只要用同样的手段,花钱让松滋矿匪攻破州县。自己这个荆州地区最高武装力量的长官,就难辞其咎。

苗伟常本身就对包慧赞非常忌惮。到了现在,他心里对包慧赞的防备又提高了一层。

实际上,松滋矿匪的事情,还真的只有包慧赞知道。因为锦衣卫荆州千户所里,包慧赞的一个亲信就是松滋矿匪出身。说人家是矿匪,其实也有点冤枉人家。那些人不过是在山上结寨自保的山民罢了。出去抢劫的情况其实也很少发生,只不是一些心绪不静的年轻人的冒失举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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