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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拿不定主意的李太尉,终于无可奈何的选择了造反——与其被秦家人慢慢勒死,还不如放手一搏,或可有翻盘的可能!但这时已经太晚了,即使单凭武力,秦雷也能不太费劲的摆平他,更何况还有个算计他李家几十年的老太后!以至于李太尉造反唯一的成效,就是拉了几万人和他一起共赴黄泉……天佑元年四月十五日,沉默数天的天佑皇帝终于明诏天下,太尉李浑一党阴谋篡国、武装夺宫、逼死太后,陷伤朕体,其罪行滔天,前无古人,恶贯满盈,后无来者,若无同党,焉能猖狂若斯?非严惩不贷,不能震慑宵小!今责令刑部、都察院、大理寺,自审之后再问李氏谋逆一案,纠其同党、明其恶行,告示天下、严惩不贷!以慰皇祖母在天之灵!以正我大秦立国之本!……宛若阴霾满天后的一声惊雷,大秦朝有史以来最惨烈地腥风血雨开始了……四月底。刑部、都察院和大理寺完成自查,共查处逆党成员一百七十九名,其中刑部尚书魏筝义以下全部官员赫然在列、大理寺卿周维公以下全部官员赫然在列!以至于两部最后剩下的官员,分别不足十人,最大的官也不过是个五品主事……看官要问,这自查怎么成了自杀呢?当然不是自杀!因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乃是唯一巍然不动的都察院众御史。先说一下都察院这地方的特别之处。这地方最大的特点就是穷。别人当官越当越富、他们却越来越穷,跟他们地工作性质有关——都察院是干什么的?专门纠察不法、弹劾贪渎地。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权力了,所以没法以权谋私。那些地方向朝廷行贿的官员,更是对他们避之不及,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什么冰敬炭敬压根就没他们的份儿。既没法以权谋私,又没人敢于孝敬,御史们便只能靠那点干巴巴的俸禄过日子。在物价奇高的京都城里,生活状态可想而知。再加上都察院只有告状的本事,没有审案地权力,在大秦官场世家林立、官官相护的情况下,不论多大的案件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衙门没有一点讨人喜欢的地方,所以素来为世家大族不喜,子弟皆避之不及。经年累月下来。除了左右都御使之外,竟然全是清一色的庶族出身,与其他部堂格格不入。日子久了,连着两位都御使大人,也被打上了异类的标签,孤立于主流之外。这样一个异类的衙门。会遭到多少白眼、鄙夷、嘲讽、戏弄,可谓是罄竹难书,说来话长啊……可以说,都察院心中这口恶气,已经憋了太久!为了改变局面,当年的‘二王’大人选择了效忠弱势中地太子,希望冒险赌一赌前程。一旦决定,便是十年如一日的忠心追随,关键时刻的不离不弃,终于在经过漫长等待之后。等来了春天的脚步!……想想刑部魏大人和大理寺周大人在‘虎牢关审判’时的表现吧!你就会明白皇帝所谓三堂会审,不过是给都察院独揽审判大权。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天佑帝此举可谓高明之极,因为他知道多年媳妇熬成婆地都察院,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大出恶气的机会,而且他们本来就与士族有着天生的矛盾,很容易就会变得你死我活!在他的授权甚至是授意下,久旱甘霖的御史大人们,顿时变成了正义的化身、邪恶的克星,以除魔卫道为己任,以消灭一切反动势力为最高纲要!一上来就把另外两个主审的部门掀翻在地,抽筋扒皮,彻底废掉了武功!这只是一切的开始,彻底掌握抓捕、刑讯、审判、定罪一条龙的御史们,很快将审讯范围扩大到六部九卿,于是名留青史地‘李浑案’拉开了序幕。事实证明,半道改行审案子地御史们虽然十分外行,却充满了激情。自始至终他们都只认准一个理,那就是‘打’!既然认定了刑部和大理寺是李家的同党,那他们定然还有其他地同党。好吧!就把先下狱的死打一顿,打得老娘都认不出来再说。那些平日里得罪过都察院的官员更是倒了血霉,将大秦朝的十八般酷刑一一尝遍,不死也得落下永久残废……假公济私向来是国人的最爱。把输的打成横的、扁的打成圆的,御史们这才开始询问同党。那些细皮嫩肉的士族老爷们哪里禁得起打,虽然不知所谓的‘同党’是什么,但为了不再挨打,便东扯西拉供出很多‘同党’来。什么借过钱的、逼过债地,小时候抢过自己糖葫芦的。反正只要是自己认识的,稍微有点过节的,想到什么人就说什么人。审案的御史们自然大喜,屁颠屁颠的上奏天佑帝。他们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牵扯勾连,应该说是给皇帝出了道难题,毕竟如此多地大臣都是一党。若是全部查处的话,朝政谁来理?事情谁来做?按道理讲。皇帝这时候应该绞尽脑汁,考虑如何分化瓦解这些人,如何在不伤元气地情况下,最大限度的排除异己,而这又谈何容易?真让人伤神啊!然而看着那厚度超过两寸的名单,秦霆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便发令再去抓其他人!于是案件越来越大。从四月中旬开始审案,到六月中旬这两个月时间,被查处者超过千人,几乎席卷了中都城中所有的衙门、近半数官员。官员们这下受不了了,他们突然发现原先仰仗的一切全都失去了作用——因为中都城已经军管,所有人都成了嫌疑犯,所有部门都停止了运转,曾经无往不利的关系网。竟然再无用武之地。根据这时仅四岁的大史学家范文正回忆,他那时任鸿胪寺主事地父亲,每天在上朝以前,都要在家门口举行仪式,穿戴整齐,抱抱他娘。亲亲自己,再交待清楚万一不幸如何处置家中是是非非,这才便红颜眼圈诀别而去,他阿妈就抱着他在门口哭,完全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而到了黄昏下班的时候,他阿妈又会抱着他在家门口等着,看到父亲回来后,便会置酒制备酒席,大肆庆祝一番,也不知道到底庆祝什么。这有些荒谬的描述颇为离奇。若不是范先生向来治学严谨。反对夸张,后人一定会怀疑历史的真实性。然而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都对那段日子记忆犹新,没有人会觉着荒诞。在这种随时丢官、随时下狱、随时完蛋的恐怖压力下,官员们终于承受不住了!他们只好去找田悯农和麴延武两位德高望重的大学士。两人原本以为陛下只是发泄一下怒火,所以刻意闭门谢客、保持缄默,但眼见着株连面儿越来越广、事情越来越不像话,两人终于坐不住了。终于通过田悯农地弟弟,礼部侍郎田爱农,向众人传达了接见之意。……“几位大人里面请。”田爱农将几位尚书侍郎领进了田家的后舍之中,田悯农和麴延武早在里面等候。公输连、吕子疑、穆仁嵬、谢志严等十几个三品以上高官鱼贯而入。单看这些人的姓氏,便已将中都城的名门望族占了个全。甚至可以说,这个屋里就是文官集团的司令部,他们所做的一切决定,都将变成大秦文官地行为指令,从而拧成一股合力,对抗各种强大的敌人。对于这些文官来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就像他们在过去百年间所做的一样,谁符合他们的利益便支持谁,谁背离他们的利益便打倒谁,绝对没有例外。眼下火烧眉毛,这些大人们也顾不上再摆架子、论尊卑,给两位宰辅行礼后,便迫不及待问道:“中都城现在这个样子,二位大人到底管不管?”“如果不管,还找你们来做甚?”麴延武微微皱眉道:“越是这种时刻,就越是要沉住气,都给我坐下!”
千万般算计,为良人铺了一条辉煌之路,本是稳坐后位的大喜之日,睁开眼却赤身luó体地躺在别人的床上。无双良人冷眸以对,判了自己不得好死娴雅嫡姐满面春色地给了自己致命一击,死于自己毕生心血的剧毒之中,再大的痛也不及薛亦晚心里的煎熬和对自己一世真心错付的嘲讽!睁开眼,一切回到原点,她誓要一切血债血偿,欠她的终将被她亲手打入无间地狱!然而转过身,和自己纠缠一世的居然是当年那个jiān夫?薛亦晚,别想走!留下给孤治病!太子神采飞扬精神奕奕,我再没见过更健康的人了。胡说,你治不好孤的眼睛!太子对着一出活春宫都能继续装瞎子,恐怕该治的是脑子。穆君毅大手一揽,横抱起薛亦晚走向内殿,那就先解了你下在孤心里的毒。薛亦晚一双美眸怒视,穆君毅,你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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