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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子曰:‘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取胜的最高境界是用谋略胜敌,而不是鲜血和刀剑。倒要看看是自己的想法太疯狂,还是现实更疯狂!……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大约是同一时刻的中都城内。回到京里已经有几天的大皇子。在进宫拜见皇祖母和皇帝之后,今天又到外公李太尉家问候。虽然身边人都劝他,不要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去李家,但秦雳笑道:“孤王一贯堂堂正正,心中无鬼,又有什么好避嫌的呢?”便执意出府,步行向对门太尉府走去。对于他地到来。李家也表现出极大的热情,老太尉带着李四亥和几个孙儿亲自出迎,大开中门将好外孙接进府去。扶着外公坐在空荡荡地厅堂上,秦雳毕恭毕敬地磕了头。李浑也满脸欣慰的让李央来给大殿下磕头还礼,又让李四亥领着他去后堂拜见外婆。三年之内连折了三个儿子,李太夫人的精神头自然好不到哪去,一见到大皇子便痛哭起来。秦霆给她磕头,她却躲开不受。与她说话,她也一句不应,弄得秦霆好不尴尬。见大殿下受屈,李四亥连忙对老娘道:“阿姆,这是您最疼爱的外孙啊!怎么连话都不跟他说了呢?”老太太依旧面朝墙壁道:“要不看他是我外孙。早就放狗把他撵出去了!”李四亥朝秦雳抱歉笑笑道:“你外婆接连受了些刺激,说话有些不着调,殿下不要介意啊!”话音未落,便听‘啪’的一声,被自己老娘赏了个大耳刮子。李四亥捂着脸还没反应过来,却听老娘哇哇大哭道:“你这个娶了媳妇忘了娘的小畜生,竟然咒自己老娘脑子有问题,我打死你个小畜生。”说着操起炕头上的笤帚便是一顿劈头盖脸。李四亥被打得狼狈不堪,只好抱头鼠窜道:“殿下还是去前厅说话吧!我娘发起疯来是要杀人地。”秦雳深深叹息一声。朝撒泼打滚的李太夫人深施一礼。这才转身离去。……回到前厅时,李央来却告诉他:“爷爷在书房等殿下。”说着便一瘸一拐的带他去后院书房。秦雳看他一瘸一拐的样子。不由又是叹了口气。李央来闻声回头道:“表哥怎么了?”秦雳摇摇头,沉声问道:“你的腿怎么还没好?”“这样已经不错了!”李央来的脸上闪过无穷的愤恨,咬牙切齿道:“你那好弟弟忒是狠毒,一脚就踢碎了我的膝盖骨,若不是咱李家有钱请得起名医,我下半辈子就得瘫在床上!”“他也是一时失手。”秦雳轻声道:“拳脚无眼吗……”“哼!就知道你向着他!”李央来把头往外一别,闷声道:“到了,自己进去吧!”说着便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秦雳苦笑着摇摇头,掀开帘子进了书房。李浑还是方才的打扮,闻声招呼秦雳进来,让他坐在把虎皮交椅上,自己则坐在大案之后。爷俩隔着宽大的案台遥遥相望,良久不语。秦雳终是耐不住沉默,开口道:“外婆的病可看过医生了?”“看过了,不顶用。”李浑强笑一声,却突然吧嗒吧嗒落下泪来,赶紧用袖口擦擦泪道:“也难为她了,老年丧子,还接连丧了三个。最疼爱的小孙子又残废了,换做谁也顶不住的。”业余演员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对于古稀之年的老太尉来说,这些日子确实太难熬了,从那秦雨田回京之后,似乎也把灾星带到他们李家来了……三个儿子死了,宅子也被烧了,地地道道的家破人亡,十成十的倒霉透顶。回忆着三年来的苦难,老太尉不禁老泪纵横,拍着案子道:“雨历啊雨历,你告诉外公,咱们李家到底做错了什么,怎么就倒了血霉呢?”秦雳心道:‘别的不怨,就不该惹到那个煞星。’当然话不能这样说,他想了想,低声安慰道:“外公岂不闻圣人云:‘否极泰来’?您会时来运转的。”李浑一边抹泪,一边情绪激动地摇头道:“你真这样想吗?你怎会这样幼稚呢?”秦雳点点头,沉声道:“总会有希望的。”话音未落,就听李老头一拍桌子,低声咆哮道:“不,没有希望了!我没有希望了,你也一样!没有了!”他毕竟不是演技派,情绪转换上过于突兀,让秦雳心中暗暗警惕,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外公此话怎讲?”“在这个世界上,我们都有天敌。”李浑紧紧按着桌台,两眼瞪得如鸡蛋一般,大声道:“所谓天敌,就是可以杀死你,且一定会杀死你的那种,你们之间不可能共存,只有你死我活!”秦雳微微摇头道:“孩儿不觉着有谁能杀死我们。”看着老太尉张牙舞爪的样子。他不禁犯了嘀咕,心道:‘这老先生不会是也疯了吧?’“错!大错特错!”李浑狠狠一拍桌案,面目狰狞道:“我们原先没有天敌,但现在都有了。你地天敌叫秦霆,我的天敌叫秦雷!”老太尉的声调渐渐高亢,“秦霆当上皇帝了!秦雷手中有数十万大军!秦霆恨你入骨、秦雷与我李家有血海深仇,你说他们是不是我俩的天敌?”秦雳点点头。低声道:“毋庸讳言,依老二的性格。只要时机合适,一定会把我除掉的。”“对!秦雷也是这样,他一直等着把我干掉,好一下子独揽军权!”李浑桀桀笑道:“想得美,想都不要想!得国不正者,乃篡也!篡权者没有好下场的!”秦雳刀削般地双眉紧皱起来,轻声道:“什么得国不正?”“你还不知道吗?其实在前年的时候。你父皇就想废掉太子,让你即位地。”李浑语速极快道:“但是后来秦雷搅了局,让你父皇找不到理由废掉他,这你都不知道吗?”秦雳不置可否道:“是与不是,都是过去的事了,外公还提它作甚?”“那好,我们就说近一桩的。”李浑低头盯着桌面道:“当初皇帝东狩,国家陷入为难。正符合‘乱时选贤不选嫡’的祖训,他是想让你接替登基,带领大秦抵御国难。”说着又是一阵咬牙切齿道:“但那卑劣的秦霆小人,伙同一干污浊文臣,在没有任何圣旨的情况下,就贸然登基称帝。把你父皇拱成了太上皇……”又是一拳击在案上,一字一句道:“是可忍,孰不可忍啊?”秦雳缓缓摇头道:“老二是有太皇太后的懿旨地。”……“懿旨?屁!”李浑狠狠吐出一口浓痰道:“你昨天进宫见着太皇太后了吗?她的身体怎么样?”“见着了。”秦雳低声道:“已经卧床不起了,一阵清醒一阵迷糊的。”“对嘛!你奶奶已经老糊涂了,还不任由那伙人摆布?”李浑又是一拳打下,把个结实的紫檀木书桌捶得一阵呻吟,只听他唾沫横飞道:“再跟你件事,说了你就全明白了。”“外公请讲。”秦雳的表情也开始凝重起来,虽然李老头的表情做作,却也言之凿凿。让他不得不认真想想。“你知道你父皇现在何处?”李浑神秘兮兮地问道。想起秦雷的嘱咐。秦雳摇头道:“不知道,应该还在齐国吧!”“错!大错特错!”李浑哐哐地捶着桌面道:“你父皇已经回来了。就在这中都城内,就在那皇宫之中!”“可是……”秦雳刚要再发问,却被李浑硬生生接话道:“可是你为什么一点都不知情,对不对?”虽然这并不是秦雳要问的话,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因为你父皇被软禁了。”李浑面色沉痛道:“他被囚禁在宫里最深处的院落中,外面有无数禁卫把守,里面除了一间极简陋的屋子之外,空无一物……哦!还有你那一道被放回来的六弟陪着他。”说着又紧盯着桌案道:“但是没几天,秦霆怕他俩密谋,便在院子里砌了道厚厚的墙,把他们分隔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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