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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已经死去了整整三十年,景中修从来都没有碰过别的女人,景逸辰是知道的,只是他不知道,原来母亲早已经刻在了父亲的骨子里,每当她忌日的这一天,父亲都会把她当做活着一样,陪着她一起吃饭、喝酒、聊天。
他忽然觉得,自己恨了父亲那么多年,是多么的可笑,因为,最恨父亲的,或许不是他这个做儿子的,而是景中修自己。
拉着上官凝进了车里,景逸辰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力气大的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有微凉的泪水滴到了她的脸上,却不是她自己的。
子弹打穿了景逸辰的心肺,他也不曾掉过一滴眼泪,现在却流泪了。
上官凝紧紧的回抱住他,轻轻的吻他的脸颊,无声的告诉他,她就在他的身边,一直都在。
景逸辰心痛的无法自抑,只有上官凝温热的身体能给他带来一丝慰藉。
过了不知道多久,景逸辰心中的痛楚才渐渐散去,他松开妻子,似是在对她说,又似是在对自己说:“阿凝,我永远都不会跟你分开。”
没有你,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跟父亲一样,能够坚持着活下去,没有你,世界就是一片黑暗,我就会又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我没有父亲那样坚忍的毅力,所以我一定不可以失去你。
上官凝跟他心有灵犀,似乎可以感受到景逸辰内心的那种痛楚,她的眼泪也情不自禁的掉了下来。
“我们不会分开,永远都会在一起。”
傍晚,景逸辰带着上官凝回到家,看着天色渐渐变暗,他看了一眼手机,拨通了管家的电话:“路伯,我爸回家了吗?”
管家没想到景逸辰竟然会给他打电话,更没想到景逸辰开口问的不是别人,而是他从来都不关心的景中修!
而且,他没有听错吧?大少爷喊的是“爸”?!
他已经有很多年不曾这样喊了,平时都是直接称呼景中修的名讳,不肯叫爸爸的。
老管家激动的热泪盈眶,立刻高兴的道:“老爷还没有回来,他最近熬夜很厉害,身体不大好,大少爷您还是赶紧把他接回来吧!”
往年每到这一天,都是管家去把喝醉不肯离开的景中修接回家,今年景逸辰主动打电话,人老成精的管家立刻把事情推给了他,难得大少爷主动关心老爷,这样的机会不能让它白白的溜掉。
他生怕景逸辰拒绝,刚想再劝说两句,谁知道,电话里只是静默片刻,便传来淡淡的一个字:“好!”
景逸辰挂了电话,跟上官凝说了一声,便开车又去了景家的墓地。
墓地位于郊区,有些偏远,等他赶到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景逸辰借着微弱的月光,顺着鹅卵石小路,慢慢的往上走。
这里是墓地,在夜里安静而诡秘,白天看起来郁郁葱葱的落羽杉,晚上却布满了阴森之气。
景逸辰无法想象,每年的这一天,父亲都是一个人在这样的地方,忍受失去妻子的痛楚,然后慢慢的喝醉,去麻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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