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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芸儿脸一红,不解地问:“这树叶怎么了?为什么不能碰?难道这树叶还能把我吃了吗?”
“没错,这叶子就能把给你吃了!”杨秋池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将那片树叶举起来看了看,“这是夹竹桃的叶子,有毒!”
啊?宋芸儿吓了一跳,赶紧将手中那枝条扔掉,心有余悸问道:“哥,你该不会是吓我的吧?”脸一板,杏眼一瞪:“你要是敢吓我的话,哼!”
杨秋池没有说话,仍然怔怔地看着手中的那片夹竹桃叶子,又抬起头四处张望,只见漫山遍野长满了夹竹桃,可以想象,到了春夏开花季节,这漫山遍野的夹竹桃的花都开了,那该是多么的美丽。
但杨秋池现在没有空去设想那种美,因为他发现了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转身问身后的米里正:“这山上怎么这么多夹竹桃?”
米里正也抬头看了看,说道:“野生的,一到春夏,满山都是夹竹桃花,红的、黄的、白的,很好看的。”
杨秋池回头往来路望去,只见王老太半山腰上的几间小木房已经变成了几个小黑点。微一沉吟,说道:“我们弄错了,马上回去!”
后面的胡江一愣,问道:“杨公子,弄错什么了?”
“到了再说,马上返回王老太家。”说罢,转过身又往山上走。胡江等人见杨秋池神色郑重,不像是开玩笑,便都转身往山上走去。
王老太一家见到杨秋池等人去而复返,有些意外又有些紧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杨秋池直接来到那间放蜂蜜的房间里,叫捕快再去抓来一只鸭子,从方才胡江检验过的那个装蜂蜜的瓷钵旁边的一个瓷钵里铲了一坨蜂蜜给那鸭子喂下。
鸭子虽然没事,但是开始打蔫,有点站不稳,跌倒又爬起来。杨秋池再铲一坨蜂蜜给这鸭子喂下,连续两坨。这一次这鸭子又勉强支撑了一会,才抽搐着倒地而死。
胡江等人非常的意外,难道这蜂蜜里真的有毒吗?又找了一只鸭子,从另外一个瓷钵里铲了蜂蜜喂了,也是连续喂了两大坨之后,这鸭子支撑了一炷香的时间,抽搐而死。
将王老太家的鸭子差不多都拿来做了试验之后,确定,这八个瓷钵中,有六个里面的蜂蜜有毒。
胡江喝问王老太这是怎么回事?王老太和儿子、儿媳妇已经吓坏了,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他们养蜂有好几年了,从来没出过什么事情,现在他们也亲眼看见鸭子吃了蜂蜜死翘翘了,如何说得清楚。
胡江一挥手,又要让衙役上前抓人,杨秋池又摆手止住了。说道:“不用抓他们,这不管他们的事情,他们也不知道这蜂蜜有毒。”
胡江很疑惑地看着杨秋池。杨秋池指了指前面那两个没有毒的瓷瓶问王老太:“这两个瓷瓶是今年九月份(农历)以后采的蜂蜜吧?”
王老太的儿媳妇非常惊讶地问道:“对啊,——大人您怎么知道的?”
杨秋池没有回答,神色凝重地又指着剩下的六个瓷钵说道:“这六个瓷钵里的蜂蜜应该是今年八月以前采的蜂蜜吧?”
王老太太更是惊讶,点头道:“是啊,大人您说得没错。”
宋芸儿很奇怪,惊讶地看着杨秋池问道:“哥,你以前养过蜜蜂吗?”
杨秋池摇摇头,叹息了一声说道:“杀死鲁学儒的真凶找到了。”
胡江惊喜地问杨秋池:“就是这王老太一家人,对吗?”
杨秋池又摇了摇头:“不是,下毒杀死鲁学儒的凶手不是人。”
这一句“凶手不是人”把众人吓了一跳,更让宋芸儿想起当初在云崖山,杨秋池也说过白小妹的鬼魂杀人的事情,顿时感到后背发凉,左右看了看,打了个寒战,问道:“难道又是鬼魂下的毒手吗?”
“瞧你那点胆子,”杨秋池爱怜地骂了一句,“下毒的不是鬼,而是蜜蜂!”
“什么?”这句话把所有的人都弄糊涂了,宋芸儿惊问:“蜜蜂?蜜蜂怎么下毒杀人呢?”
杨秋池也不卖关子,对宋芸儿说道:“你注意到没有,这附近满山遍野长了很多的夹竹桃。这夹竹桃整株有毒,叶子、枝干、种子都有毒,连它美丽的花瓣和花蕊也有毒。王老太家养的蜜蜂从这夹竹桃的花蕊中采蜜,所以,这采回来的蜂蜜是有毒的。”
王老太的儿媳妇分辩道:“那,那我们家其他的瓷钵里的蜂蜜怎么没有毒呢?”
“夹竹桃的花期是五月到八月(农历),八月之后,花已经谢了。蜜蜂就采不到有毒的夹竹桃蜂蜜了,从其他没有毒的花上采来的蜂蜜,当然就没有毒。这后面两个瓷钵里的蜂蜜,就是这之后采集的,所以没毒。”
这下子胡江等人都明白了,弄了半天,原来是蜜蜂下毒杀死了鲁学儒,真让人想破脑袋都想不到。
杨秋池让王老太的儿子好好回忆一下,南哨村那鲁老夫子的老婆范氏什么时候和他买的蜂蜜。
这鲁老夫子看样子在南哨村很有名,五十多岁屡试不中的老秀才,还娶了一妻一妾,却又家道中落,不想出名都难啊。王老太的儿子平均一个月左右下山一次去卖蜂蜜,所以马上就回忆起来,范氏是在九月重阳左右和他买的蜂蜜。这与范氏的说法是一致的。这么说,这范氏买的也是有毒蜂蜜。
胡江想,既然是蜜蜂下的毒,那就没办法了,总不能抓几只蜜蜂回去交差吧,这王老太一家也不知道这蜜蜂采回来的花蜜有毒,属于意外,抓他们也不妥。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拿一个瓷瓶装些有毒蜂蜜,拿回去交差消案。
胡江找瓷瓶装蜂蜜,杨秋池却怔怔地看着那些蜂蜜又开始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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